谢璋作为全校第一的好学生,虞爸和虞妈都听说过他的名字,这样的学霸竟然要给自己女儿补课,两人十分高兴,千叮咛万嘱咐虞何要和谢璋好好相处。虞妈心思敏锐,很委婉地提醒虞何,“你好好学习,可不要动歪心思。”
虞何抓起桌上的苹果,啃下一口,嘴里包着果肉,口齿不清地说:“岁资道是偶动歪西寺,还是他动歪西寺。”咽下果肉,又道:“妈妈你太小瞧我了。”
“去去去,别打扰我做饭,等会儿人到了。”虞妈说不过虞何,摆手赶人。
等谢璋到达虞家后,虞妈不得不感叹,自己女儿想太多,这么帅气、有礼、谦逊的男生,怎么可能对自家女儿动歪心思呢?“小谢,吃饭了吗?来,一起吃,阿姨做了鱼。”
“谢谢阿姨,我吃过了,我来是给虞何补课的,不多打扰您。”
虞何本以为,两个人有了独处的空间一定能有更多互相了解的机会,但谢璋这人太公事公办了,绝不说任何和学习无关的话题,虞何有意说起一些校园里大家都在讨论的话题,谢璋大多数时候都会说“我不清楚”,太无趣了这人!她私心里觉得谢璋这人有点过于沉稳,似乎没有少年人的浮躁和热血,她倒是很想知道,把谢璋逼急了他会怎么样。
虞何有点儿小心思,全用在了谢璋身上。
“下周月考,如果我的物理和生物加一起能涨二十分,我请你吃饭吧。”
谢璋正在检查虞何刚写完的卷子,他低垂着眼,睫毛在灯光下投出一片细密的阴影,目光沉静,“不去。”
“为什么?我只是想表达我的感谢,没有别的意思。”
谢璋抬眼,说:“你真的想要感谢我?”
虞何点头,真诚地盯着谢璋,可能是椅子太硬,谢璋微微调整坐姿,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沉默了几秒,将卷子放下,“那就不要和我同班。”每个字都吐得极清晰。
虞何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自己真的不讨人喜欢吗?夜里她辗转反侧,还在回想谢璋的话,但第二天又忘得干干净净,低迷的情绪也抛之脑后。
月考成绩下来,虞何的物理和生物确实涨了分,还不少,虞爸虞妈难得多给了些零花钱,“你买些礼物送给小谢,人家也不能白帮你。”
虞何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有些忐忑,当天放学就在老地方等待谢璋。自从两人一起上了兴趣选修课后,虞何就没有再出现在谢璋回家的路上,今天再一次遇见虞何,谢璋愣了一下,而后选择无视,继续往前走。
虞何快步跟上,“谢璋,这一次月考我提升了100多名,这要多谢你。我给你买了一个背包,明天送给你好不好?”其实她并没有买,但只有这样说,谢璋才会理会她。
“我不需要背包。”
“那就鞋,你脚多少码?”
谢璋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虞何,“你不是已经买了背包吗?”
虞何立刻走到谢璋的身侧,看似无奈地耸肩摆手,“可是你不要呀。”
谢璋反应过来,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我什么都不需要。”
他的语气坚决,虞何决定改变策略,“这是我爸妈的吩咐,如果你不收,我爸妈会骂我的。”一双杏眼仿佛下一秒就会泛起粼粼波光。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小巷里,巷子口有一家老旧的杂货铺,支出铺面的摊子上是一些旧书,旁边是文具和玩具,再旁边又是日用品。谢璋盯着虞何,似有出神,最后无可奈何地转头看向杂货铺略显昏暗的室内,抬手一指,“这个吧。”
虞何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把挂在墙壁上的弯刀。这把弯刀形如新月,刀柄缠绕着棕褐色的皮革,年久的汗渍与磨损沉淀出沧桑的质感,末端镶嵌一枚异域风格的银质雕饰,刀鞘以黑木为骨,包裹着斑驳的铜皮,光看外表,倒是一把不错的刀,即使它大概率只是个装饰品。
老板见是两个学生,本不想卖,但耐不住虞何软磨硬泡,她又愿意多掏钱,老板自不会和钱过不去。
“这个刀可是我小时候我爷亲手打的,没开刃,不过绝对是把好刀。”杂货铺的大叔把弯刀裹在布里,又用了好几层黑色塑料袋包裹,最后放到了一个普通的透明塑料袋里,万般叮嘱,“可别说我卖你的哈。”
虞何点头。
“你收了我的礼物,我们算朋友吗?”虞何是天生的乐观主义,总能从一件事中找出积极的一面,即便是谢璋看似敷衍的随手一指,她也觉得这是一次突破。
“随便你。”谢璋依旧淡漠,但好在他没有否定。
“谢璋,你看,我们当过同桌,当过师生,当过朋友,就差没有做过恋人了,要不你就答应我?”
突如其来地再次告白,让谢璋波澜不惊的表情产生了一丝裂痕,他没有回答虞何,只是继续向前走,但答案不言而喻。虞何也不再继续说,看着谢璋离去的背影,她在心底窃喜,没有像上次一样直接拒绝,她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
当夜,虞何计划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她在网上搜索各种恋爱攻略,其中有一条她觉得可以尝试,“注意保持神秘感,不要过分展示自己”,这一点她没有做过。而且此前她似乎有点儿过分展示了,譬如谢璋知道她的家,知道她的兴趣爱好,甚至知道她小时候在乡下奶奶家的事儿,这些都是虞何在“顺道”回家的路上自己讲给谢璋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