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失败并没有搓磨掉虞何的勇气,她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一个月的军训结束后,虞何晒黑了两个度,养了两周,她又继续自己的追求计划。
每日放学她都会在谢璋必经的路上等着他,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然后说上一句,“真巧,我们顺路,一起走吧。”大多数时候谢璋都不会理会虞何。
虞何也不会和谢璋走得太近,因为她发现,只要和谢璋保持2米以上的距离,他就不会主动赶人。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在夕阳西下的城市绿荫道,一前一后,十分生疏又有无言的默契。
当然,她也不会跟随太久,一起走过学校对面的小巷后,虞何会主动和谢璋告别,她知道再往前有人在等着接谢璋回家,这个时候,她会笑着和谢璋告别,并且留下一句单方面的约定,“明天再见!”
告别后,虞何再原路返回,回家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饭,虞妈见她连着一周都晚点才到家,随口问了一句,虞何神神秘秘的回答道:“这是秘密,等我长大了再告诉你们。”虞妈和虞爸都是很开明的人,对于孩子不想说的私密事儿,他们没有追问。
九月的天气多变,这天放学时还是晴空万里,虞何在老地方苦等谢璋,一直到天黑,雨丝像银线般斜斜地织满天空,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错过了,或者是谢璋为了摆脱她没有走这条路?
她从背包里拿出雨伞,走出屋檐,这样可以看到整条街,手中的折叠伞晃了晃,像一片在风中颤抖的叶子。几个学生匆匆跑过,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鞋。雨幕中的街区朦胧得像被水洗过的水墨画,虞何告诉自己,最后再等十分钟,如果谢璋还没有来她就走。
十五分钟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谢璋没有带伞,蓝色校裤的下半截已经完全湿透,白衬衫的肩膀处也洇开一片水痕。走到虞何身前时,他停下脚步,伞沿的水珠串串滴落,虞何将伞沿抬高,这样可以完全看见谢璋的脸。
“你没有带伞吗?和我一起打吧。”虞何没有质问谢璋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全校第一的好学生一定有很多事要做。她又没有等待谢璋答应,自顾自地将谢璋收到了伞下“保护”。
虞何本以为谢璋会和以往一样,不会回应她的话,偏这次谢璋开口了,“你和我并不顺路,你走吧。”这是自从那次告白后,谢璋和虞何说的第一句话。
“顺不顺路我说了算,快走吧,接你的司机应该也等烦了。”虞何下意思的用了“也”字,因为今天她确实等烦了,但好在她足够乐观,今天等烦了,明天又是新的开始。
两个人在雨夜的小巷中静默地走了一段路,这时候虞何的手机响了,是虞妈打来的,在得知虞何正在回来的路上后,就挂了电话。小小的伞下空间,再次寂静,路灯将二人的影子拉长,一直走到告别的地方,谢璋又说:“继续走吧,送你回去。”
虞何很开心,她想这也许就是一次突破,至少谢璋心软了。
两人坐上车后,由虞何指路,车内沉默蔓延,只有雨声填补着空白,车灯照亮的前方,雨丝如银针般密集坠落。车内弥漫着一种木质调的香水味,这个味道和谢璋身上的味道有一丝丝相似。
到了目的地后,谢璋也跟着下了车,似乎是想把虞何送到楼下,走上小区道路,谢璋那如同此夜斜风细雨般的声音再次响起,“虞何,你喜欢我什么?”话里带着十足的疑惑,似乎是在真心求问。
“你先回答我,以前向你告白的女生都喜欢你什么?”虞何很清楚,像谢璋这样的男生并不缺少女生喜欢,自己不是第一个向他告白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之所以这样问谢璋,是因为她也没有想好这个问题的答案,喜欢是一瓶魔法药水,虞何还没有搞清楚它的成分。
“在你之前,没有人和我当面告过白,这个问题我没有问过其他人。”此刻谢璋的身体已经不再伞下,他侧身拉开半步的距离,看向虞何的眼神平静中有些波痕,这个问题他似乎很想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
虞何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也能想通,束之高阁的冷月确实让人望而却步,但很快她又感到喜悦,在某种角度,她也算是给谢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你收到的情书里一定会写吧,他们是怎么说的?”
雨滴汇聚在伞沿,四周都是滴滴答答的雨滴声,谢璋原本还有些波痕的神色,又冷却下去,就像风吹过水面,风停而湖面静止,“我不知道,那些信我没有看完。”
没有参考,虞何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这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但不是现在,你答应我,这个学期末,上选修兴趣课的时候和我做同桌,我就告诉你。”
面对虞何的得寸进尺,谢璋做出回击,“可以,但那之后,你不要再尾随我。”
虞何还以为谢璋是个硬脾气的软娃娃,却不想他是个硬脾气的不倒翁,就等着回旋一击,一击制敌呢。她想了想,说道:“一个月,我保证一个月不找你。”
“三个月。”
“三个月太久,两个月,不能再多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