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清早,楚云淮的一通电话又把曲明因吵醒了。
“你个哈士奇!你发什么神经打什么电话啊!”
“哇哦,好一个欲.求.不.满的声音啊。没啥,哥们儿就想跟你们说一句‘早上好’!”
“……”
楚云淮就这么挂断电话了。
曲明因盯着手机,满脑子问号,甚至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认识这么个倒霉玩意儿!”
“好巧,我也想知道。”
曲明因扭头,愣愣地和满眼戏谑的季时岸大眼对小眼。
“不,你不想知道。”
他自暴自弃地缩回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把脸藏在他颈窝里,不想说话。
季时岸也就当作随口一问,打了一个呵欠,跟着闭上眼睛。
没过一会儿,曲明因小声说起往事。
“就是你放弃带我回家那天晚上,我偶然发现一个试营业的酒吧,招牌白底红字,字是一个【淮】字,我就走进去了……”
曲明因坐在吧台边上,点了一堆酒,每杯就喝一口,被楚云淮当作是来砸场子的。
“我是这里的老板,楚云淮……”
“会调酒吗?”
“会。”
“给我调一杯,要五彩斑斓的黑。”
曲明因摸出一张卡面黑得纯粹的卡冲他晃了晃。
不缺钱又好脾气的楚云淮被他气笑了。
“我的酒后劲儿大,你若是喝醉了,找得到回家的路吗?有人来接你回家吗?”
两连要命质问逼得那双墨玉似的眼眸浮现水光,刚好反射头顶洒落下来的光,还真就成了一种五彩斑斓的黑。
“我没有家,没人接我回家……”
他的眼眸和答案让楚云淮心软了。
“等着。”
不久之后,一杯为他量身定做的酒递到曲明因面前。
杯中酒的色泽与香气散发着另类危险诱惑气息,他端起酒杯嗅了嗅。
秀气的眉毛微蹙,精致的鼻头微动,神情流露谨慎与好奇意味。一张小V脸被五彩斑斓的黑衬得越发冷白,清瘦的小身板裹着单薄红衣显得脆弱动人,清冷中混合易碎感的艺术家气息萦绕全身。
这一刻的楚云淮懂了暗□□故事里,恶毒王后递给单蠢公主一颗毒苹果的心情。
——是我递的,但是他非要自食恶果啊!
曲明因谨慎地抿了一口,入口感觉辛辣混合着苦意,刺激得舌尖麻麻的,回过味来却是满口清甜。
他一口气灌了半杯,脸颊上开始缓慢浮现红意。
“哎不是?酒不是你这样喝的!浪费!”楚云淮一脸心痛地劝着他,“还有,这酒后劲儿很大!”
曲明因当场醉给他看,两行热泪陡然就从墨玉眼眸里滑落下来,不说话,没哭声,呆呆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不带我回家?”
“不带这样碰瓷的……”
楚云淮回了他一句玩笑话,一眼明白,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漂亮蠢货。
唉,智者不入爱河,酒吧不缺蠢货。
楚云淮摇摇头,嘱咐一旁的调酒师看着他点儿,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一晃就是晚上11点了,楚云淮打算回家睡觉,扭头一看吧台,嚯,漂亮蠢货居然趴在那里睡得正香。
别是真来碰瓷的吧!
他走过去将他推醒:“你没事儿吧?”
曲明因睡眼朦胧地盯着他,很不耐烦地反问他:“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啊,准备回家睡觉了。你也回家睡呗?你的床不比这里的桌子舒服?”
曲明因白了他一眼:“在家能睡着会跑你这里来睡?蠢货!”
蠢货还骂人蠢货了,真逗!
楚云淮摸了摸鼻头,微笑着提醒他:“我们这儿是酒吧,不是酒店啊哥们儿。”
“再来一杯五彩斑斓的黑。”
“你不能再喝了。”
“你都说了这儿是酒吧!”
“这样吧,”楚云淮急中生智,“你打电话喊人来接你回家,来几个我送你几杯。”
秀黑卡的客人撞上不差钱的老板,真就这样杠上了呗。
主要是楚云淮见多识广,一眼看出来他古怪高冷,多半没几个朋友。
曲明因的眼神如淬毒的刀,恨不得把他扎得千疮百孔。
楚云淮半点儿不怕地与他对视,一脸挑衅笑意。
“结账!”
“好嘞……”
讲到这里,曲明因仰着下巴问季时岸:“如果当时我打电话给你,问你,‘季时岸,你怎么还不来接我回家’,你会来吗?”
一句“会”就在嘴边,季时岸却刻意咽下去,随意地拍拍他的后背:“以后告诉你,该起床了。”
说得像他们真有以后一样。
曲明因看着他掀开被子起身,故意语气尖刻地告诉他:“但我当时不会给你打电话,重来一遍也不会,永远都不会!”
季时岸丝毫不受影响,平静地回他一句:“那是你的事儿。”
曲明因看着他穿上拖鞋往外走,猛地掀开被子,在床上几步跑过去,扑到他后背上,双手双脚缠死他。
“渣男!”
季时岸稳稳地接住他,照旧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撒气,回他一句:“蠢货。”
尽管满怀一肚子闷气与怨气,曲明因还是冷着脸做好丰盛的午餐端到茶几上。
季时岸心安理得,又让他放了一部影片,《消失的爱人》。
一对爱侣因婚后生活消磨热情与爱意,丈夫无能又出轨,妻子决心报复,设计让他背负“杀妻”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