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清洗干净,再上药包扎,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生气,他下手很重,可即便如此,尚在昏迷的人仍是毫无动静,他也无可奈何。
处理好伤口,又喂了一粒丹药,再随手拉过褥子一盖,便回头去沐浴了。
而当他脱光了泡入水池以后,梦境与真实开始交叠,似乎有一双手在他的身上到处乱摸着,或者说是在帮他清洗身子更为妥当,而他自己也在清洗。
恍然清醒了片刻,已是不再如开始般享受洛出的清洗,甚至觉得,洛出在趁着帮他清洗占他便宜。
“住手……”下意识开口以后,洛出竟莫名老实了起来,便似乎,从一开始就只是在迎合他,现在他不需要了,便不再迎合。
洛出是一边帮离倾清洗着身子,一边继续缓解蛊毒,因为离倾始终与他紧贴在一起,所以他对离倾的状况了如指掌。
只要能让离倾感觉到舒服的事情,他都会反复去做,直至离倾的身子突然一僵,出言阻止,他便知道蛊毒已经算是缓解完成了,也就不再去做那些事情,开始认真清洗。
方才因为洛出的老实松了一口气,离倾很快又重新进入了梦境。
其实那些血迹只是弄脏了他的衣物,还有处理伤口的时候弄脏了一双手,甚至只要他想,一个念头就可以将全身换新,一丝杂质都不会留下。
但他仍是想要仔细清洗一番,不然会始终觉得身上不干净,沐浴对他而言,更多是在满足心理上的需求。
当他清洗干净换了身衣物回到寝殿时,看到了床榻上已然清醒,正缓慢撑起身来的洛出。
只是与他对视了一眼,便掀开被褥,一副隐忍着伤势匆匆想要下榻的模样,眉眼低垂道:“是徒儿办事不利,请师尊责罚。”
不过被他远远就抬手给推了回去,那副前倾到榻边的身子顿时便往后一倒,瘫坐了下去用两只胳膊肘支撑着。
依旧如杂草披散的红发顺势在后脑勺倾落了满榻,面色则是颇为难看,闷哼着显然被牵动了伤势。
离倾来到床榻边站定以后,直截了当道:“是办事不利,还是不想办?故意被抓,是想用这身伤势来给为师交代吗?”
然后他就听到了洛出的继续狡辩:“徒儿只是不想给师尊添麻烦。”
那眉眼仍然低垂着,浑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你是觉得,为师亲自去救你就不算麻烦?”离倾的面色渐冷,他甚至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收这个徒弟。
明明拜他为师的时候还算聪颖,他也是看中了这份聪颖,如今却处处与他作对,现在弄成这副模样,倒是连他的责罚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