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裹满了纱布的躯体瘫卧在床榻上,虽然遮挡了大半,依旧能看出体格的健硕与匀称,因为两只手腕都有伤,所以是勉力用两边的胳膊肘支撑着。
洛出从醒过来,就注意到了身上这些纱布的包扎不同寻常,还在思索是怎么回事,便听见了脚步声。
顺声看去,除了他那浑身散发着寒气的清冷师尊映入眼帘,正步步逼近,还从周围的建筑认出了这是离倾寝殿,对身上的不同寻常也就更为好奇起来。
但好奇归好奇,他的危机意识并没有因此而减少。
感觉他这般躺在离倾的床榻上有些僭越,而且还有意把离倾交代的事情给搞砸了,那模样一看就很生气,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一边认着错,一边想要下去。
不过刚刚倾身在榻边把错认完,还没来得及下,就被一股气劲给推翻了回去瘫卧着,离倾也已来到近前向他问罪,只能从善如流。
至于后面的问话,则是让洛出间接明白了身上这些纱布的包扎是怎么回事,墨绿的眸子从离倾来到近前便维持在半遮的暗红眼睫间,避免与离倾对视,看出他的心不在焉而更加生气。
他到底不是第一次受伤了,对于仙界医官的包扎手法相当熟悉,虽然都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但一定会非常专业,至少不会这般松紧不一到有碍伤口,还糟乱难言。
既然是师尊亲自去救他,便不可能随便找人给他包扎成这样,要么请仙界医官,要么就只能是师尊亲自帮他包扎的。
思及至此,心底竟产生了些许异样。
洛出本以为,离倾早已将他当做了弃子,如今这般行径,着实让他感到五味杂陈。
就在猝不及防之间,床榻忽而一沉,似乎有什么压了上来,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他迅速抬眸,便对上了已是一只膝盖压上他面前的床榻,正继续向他靠近的离倾。
紧接便伸手一把扣住他的脖颈,将他往后一按的同时,随着另一只手撑在旁侧,整个人都压低腰身来到了他的正上方。
那头浅金的长发自肩颈腋下丝缕滑落,遍布他的胸膛四散,剐蹭在牵动的伤势上面微痒带疼。
闷哼却被扣住脖颈的那只手阻隔,受限的呼吸让他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面色开始变得难看,张了张嘴想讨饶,竟是连开口说话的机会也没有留给他。
阵阵发黑的视线里,与他相对的一双银眸寒气四溢,声音较之先前也冷了许多:“本尊去救你,不过因为你是本尊的人,那些蝼蚁还不配碰你,但你若是不能为本尊所用,本尊便亲手杀了你。”
“徒儿……知错了……”洛出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他自然不能死得这么随便,只能努力在夹缝求存。
“不敢直视本尊的眼睛,你想隐瞒什么?”问这句话的时候,离倾扣住他脖颈的手适当松了松,给了他开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