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珩却平静地接了下去："说我每次使用能力都会更接近成为一扇新的门？我知道。"
凌默瞳孔微缩："你知道？"
"昆仑山之后就开始怀疑了。"沈聿珩扶他站起来，动作轻柔却坚决，"医官发现我的细胞在逐渐能量晶体化。但这是以后的问题，现在我们需要关闭南极的'门'。"
凌默想追问，但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了他们。整条走廊像橡皮筋一样扭曲起来，墙壁上出现了不可能的几何角度，几米外的空间突然折叠，形成一个闭环。
"空间扭曲加剧了。"沈聿珩将凌默护在身后，"'门'在扩大影响范围。"
凌默注意到沈聿珩的右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光："不能再使用能力了。"
"别无选择。"沈聿珩调出全息地图，"主'门'在基地最下层，但常规路径已经扭曲。我们需要创造一条直达通道，这需要你的精神力引导我的能量。"
凌默摇头："你的状态——"
"三百条人命，凌默。"沈聿珩直视他的眼睛，"你知道我们会怎么选。"
是的，他知道。就像在末世，就像在昆仑山。他们总是将任务置于个人安危之上。凌默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自己尚未完全恢复的精神力："成功率？"
"有你在，总是比预期高20%。"沈聿珩试图微笑，但疼痛让这个表情变成了扭曲。
凌默突然抬手，指尖轻轻触碰沈聿珩颈部的能量脉络。这个动作如此自然，仿佛他已经做过无数次："告诉我真实情况。关于能量侵蚀。"
沈聿珩沉默了片刻："每次使用能力，晶体化范围扩大0.5%到3%。达到100%时，理论上我会成为一个人形'门'。"他抓住凌默的手腕，阻止他收回手，"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这个任务。"
凌默想说很多——关于晶体空间里看到的影像，关于声音透露的信息，关于他不愿再次经历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但最终，他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协同作战。但由我承担主要负荷。"
沈聿珩想反对，但走廊又一次剧烈震动，这次伴随着某种非人的尖啸声从基地深处传来。时间不多了。
"跟着我。"沈聿珩最终妥协，右手开始凝聚能量，"我们走捷径。"
蓝色的能量流撕裂了扭曲的空间，短暂形成一条直达通道。凌默同步释放精神力，稳定通道结构。那种熟悉的契合感再次出现，但这次伴随着明显的痛苦——沈聿珩的能量变得不稳定，而凌默的精神力像在穿过布满尖刺的管道。
通道尽头，是一个噩梦般的场景。
南极基地最下层的穹顶大厅已经完全变形，中央悬浮着一个直径超过百米的黑色漩涡，边缘闪烁着诡异的蓝光。漩涡周围的空间像被搅动的水面一样波动，十几名穿着科考服的人漂浮在空中，似乎处于静止状态。最令人不安的是，漩涡中心隐约可见某种结构——像是建筑，又像是生物器官，在不断变化形态。
"那就是'门'的核心..."沈聿珩的声音充满敬畏，"比我见过的任何一扇都...完整。"
凌默的耳扣突然自动激活，林玥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沈长官...凌顾问...听到吗...基地外部...能量护盾...撑不了..."
"林玥！"沈聿珩对着通讯器喊道，"记录这些数据：门不是自然现象，是高等文明的维度实验！重复，门是——"
通讯再次中断。漩涡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突然释放出一道冲击波。凌默本能地展开精神力屏障，但冲击波直接穿过了屏障，击中沈聿珩的胸口。
"沈聿珩！"
沈聿珩跪倒在地，胸口浮现出诡异的晶体化痕迹，那些蓝色脉络疯狂闪烁。更可怕的是，漩涡似乎对他的能量产生了共鸣，开始加速旋转。
"它...在吸收我的能量..."沈聿珩艰难地说，"凌默...计划变更...你需要...单独关闭它..."
凌默摇头，一把抓住沈聿珩的手臂："一起。或者都不。"
他从未用过如此情绪化的语气说话。沈聿珩似乎被震住了，片刻后点了点头："最后一次协同。但由我来引导冲击。"
两人同时释放能力。沈聿珩的能量形成一道蓝色光束直射漩涡中心，凌默的精神力则编织成网，试图找到"门"的结构弱点。就在能量接触漩涡的瞬间，凌默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有趣的尝试。但你们真的理解自己在对抗什么吗？"
漩涡中心突然睁开了一只巨大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不断变化的几何图案。凌默感到自己的精神力被暴力解析，同时沈聿珩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叫，能量输出瞬间翻了三倍。
"不！沈聿珩！停下！"凌默看到沈聿珩右半身开始迅速晶体化，那些蓝色脉络变成了实质的晶体结构，"你会——"
"我知道。"沈聿珩转头看他，嘴角渗出血丝，却带着平静的微笑，"相信我。"
能量光束突然变成纯白色。漩涡剧烈震动起来，那只"眼睛"第一次显露出类似惊慌的情绪。空间开始崩塌，漂浮的科研人员一个接一个安全落地。但代价是沈聿珩的晶体化已经扩散到了脸部。
凌默做出了本能的选择。他放弃了对"门"的攻击，将全部精神力转向沈聿珩，强行中断能量流动。这个决定的反作用力将他击飞数米，但也成功阻止了沈聿珩的完全晶体化。
"为什么..."沈聿珩虚弱地问，半张脸已经覆盖着蓝色晶体。
凌默爬回他身边，手按在那些晶体上："不是这样关的。"他喘息着说，"声音说过...你是钥匙，不是燃料。"
漩涡因为能量中断而狂暴起来，但似乎暂时失去了攻击性。凌默扶起沈聿珩，朝最近的出口移动。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安全区域时，漩涡中心突然射出一道细小的蓝光，精准击中凌默的后背。
没有疼痛，只有一阵刺骨的寒冷。凌默感到某种东西侵入了他的意识，但不是破坏性的——更像是一个数据包，一段加密信息。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