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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机关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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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小二忙道:“三公主,二楼雅间的人坐的是质子府的马车,您看……”

阮云与阿青对视一眼,阿青将一张纸条塞入阮云袖中,迅速从后窗逃离。

不多时,斛阿尔娜推门而入。

见阮云主仆二人坐在雅间内喝茶,斛阿尔娜给仆从使了个眼色。

仆从立即伸手要去捉红袖,只觉手臂一麻——一根极细的金针不知何时已然扎入他手肘处,让他暂时失去了对自己手臂的控制。

斛阿尔娜这才正眼看茶桌边的女人。

只觉得她长着一张勾魂摄魄的脸,双眼无辜又清澈,长发及腰,纤纤玉指拿着半块糖糕在吃,双唇莹莹,连沾在她唇上的那一粒糖糕霜都别有一番味道,一阵风吹来长发缓缓飘动……

这种打扮,只能说明一件事——她是来自康国的。

一个来自康国的质子府女人,又长成这般模样,并不难猜她的身份。

然而,斛阿尔娜自觉是公主,没道理怕一个野女人。

于是她习惯性从腰间扯下自己的鞭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阮云:“你便是质子府那女人?”

阮云笑意盈盈看着斛阿尔娜,正愁怎么参加驯鹰大赛呢,这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将唇上糖霜轻轻抿去,眉眼弯成月牙:“原来是三公主殿下。前日质子府前玉镯碎得清脆,今日茶楼里人声也热闹——到底是北翟水土养人,连风都比中原烈些呢。”

斛阿尔娜微微攥了攥拳头,这贱/人,外表看着还温和些,怎的说话这样毒。

遂不甘示弱道:“在本公主看来,你说的只有一句话是对的,北翟水土养人。康国的女子总不及我们北翟的……打扮得斯文有何用?还不是成天只知道窝在家中拿绣花针。我们北翟的姑娘各个都不是孬种,男生能做的,我们也一样能做。光是这一点,就够你们学几辈子了。”

阮云嘴角微勾,一边喝茶一边道:“大康的姑娘历来受家教礼仪的教化,行事自然规规矩矩,但行事规矩和没什么用之间并不能画上等号。”

斛阿尔娜见她握杯的指尖正点在青鸟眼睛上,突然心生一计:“听说你们中原贵女最爱摆弄花鸟?前年西凉送来的孔雀,养在笼子里不过半月就蔫了。”

“公主说得是。”阮云将半块糖糕浸入茶汤,看甜霜在琥珀色里化开,“我们中原人驯禽,讲究的是‘春风化雨’。就像这桂花糖霜,看着甜软……”她突然抬眸,眼底碎光如刃,“遇着滚水,反倒能蚀金穿石呢。”

“好大的口气!”斛阿尔娜腰间的银铃铛撞得作响,“若是你们大康的姑娘真如你所说,只是行事规矩,而非没有本事,那么十月初九驯鹰大赛那日还请你必须来,本公主倒要看看你这糖霜蚀不蚀得动苍鹰的铁喙!”

她丢下一个印有凹凸纹金鹰的铁券,又欺身逼近阮云:“你可别告诉本公主,你不敢来。”

阮云从桌上拿起那枚铁券,今日目的已经达到——不是所有人都能参加驯鹰大赛,须得持铁券者才有资格。

红袖拉了拉阮云的衣袖道:“小姐,咱们接触的可都是鸟啊,这鹰……”

阮云垂眸望着糖糕在茶汤中缓缓下沉,忽然轻笑:“公主可知中原有种叫‘惊鹄’的小把戏?竹骨蒙绢,缀以银铃。”她指尖蘸着茶水在案上勾画飞鸟轮廓,“看着是孩童玩具,可若借了山巅的罡风……连海东青都要避其锋芒呢。”

窗外适时传来一声鹰唳,斛阿尔娜看着阮云依旧波澜不惊的脸,挤弄出笑意:“那就用你中原人的骨头,给本公主的鹰磨爪吧!”

说罢,大笑着离去。

眼见着斛阿尔娜袅袅离去,阿青匆匆现身,眼中满是忧虑之色,急切道:“主子,您根本不通驯鹰之术,何苦要去蹚这趟浑水啊?”

红袖正美滋滋吃着糕点,动作猛地一滞,杏眼圆睁,惊道:“小姐,您竟不会驯鹰?”

阮云抬眸,淡淡地瞥了红袖一眼,旋即又专注于眼前的茶具,素手轻抬,为自己斟了一杯色泽清透、明艳动人的茶汤,轻抿一口,脸上满是满足的神情,悠悠回味一番后,才漫不经心道:“我本就是个中原女子,不会驯鹰又有何稀奇。”

阿青与红袖一时面面相觑,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阮云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只是我思量许久,若想去狼毒山,这已然是最稳妥的法子了。”

她垂下眼眸吹了吹手中的茶盏,呷上一口——亦是为了更重要的事。

……

此后的半月之内,璟宸一门心思扑在自己的事务上,时而与明崑密议谋划,时而独自闷在书房之中。

偶尔有人邀他外出饮酒,他也从不推脱扫兴。

只是有一点颇为奇怪,他自始至终都未曾提及阮云的名字,仿佛除了大婚那日两人有过短暂交集外,此后便又回到了各自的世界,再无瓜葛。

而阮云,每日只是安安静静地在傲雪院翻阅书卷,碰上阳光晴好的日子,便悉心侍弄她刚在院子里种下的花草。

偶尔运气好的时候,院子里会停着一只通体雪白的海东青,阮云命红袖弄来些肉食喂它吃。在北翟国这样的地方,又正值驯鹰大赛前期,这种情况实在也算不得稀罕。

因着医药方面的共同爱好,闫双成倒是和阮云走得更近一些,两人经常商讨草药的种植之法,偶尔阮云还会让红袖沏一壶大康带来的茶,以慰闫双成思乡之苦。

偶有几次,红袖提醒小姐距离比赛日程已短,应注意学点驯鹰的技术,亦被阮云打断。

之前射来一支羽箭的师叔玄翎也没有信息继续传来。

另一边,斛阿尔娜在房内怒不可遏,盛怒之下,一把抓起桌上的花瓶,狠狠朝着地上砸去,伴随着花瓶碎裂的声响,她尖声斥骂道:“一群废物!都探查了这么些日子,竟连一点消息都探听不到,你们说说,我养着你们这群饭桶有何用处!”

原来,当日斛阿尔娜虽信誓旦旦咬定阮云不通驯鹰之术,可阮云那副淡然又透着几分倔强的模样,始终让她隐隐不安。

她认定阮云必定会在暗中谋划些什么,故而接连不断地派人四处探查消息。

然而,眼看着驯鹰比赛的日子日益临近,那些派出去的探子回来时,除了那句 “毫无动静”,竟再无其他有用的消息。

这可把斛阿尔娜急得心烦意乱,整日茶不思饭不想,连觉都睡不安稳。

终于,在十月初八深夜,斛阿尔娜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让丫鬟叫来三个斛烈。

斛烈打着哈欠去了妹妹的房间。

只见妹妹一头乱发,眼底乌黑,人却精神百倍:“哥哥!我想到办法了!我们可以用那只鹰!”

斛烈迷迷糊糊没听清楚皇妹在说什么,打了个哈欠,放下自己的印章道:“妹妹说得对……皇兄可没你这么好的精神,我得去睡了,明日还得操持那驯鹰大赛……想要什么,命人去取便是。”

斛阿尔娜兴奋地朝斛烈行了个礼:“谢谢皇兄!”

斛烈打着哈欠摆了摆手,由人扶着回到自己宫中。

他不知道的是,皇妹斛阿尔娜要动的,竟然是北翟密室当中的东西——一只拥有苍鹰外表的仿真机关兽。

……

十月初九·狼毒山南麓。

驯鹰场的风裹着砂砾,擦过阮云素锦披风上暗绣的忍冬纹。

阿尔娜公主的赤金耳坠晃出刺目的光,她臂上一动不动地立着一只黑头花体的苍鹰,鹰眼如电,利爪似钩。

观礼台上坐着一袭玄色外袍的男子,眉目清秀却透露着难以压制的冷峻气息。

那是斛阿尔娜特意让北翟王请来的“贵客”,质子府江璟宸。

阿尔娜摸着臂上的苍鹰,看着璟宸。

她就是要在璟宸面前羞辱他的太子妃,让他看看,康王给他选了个什么样没用的女人为妃!

她还要让他知道,北翟皇室不但有《天工谱》,还有当年叱咤风云的沈家机关兽“战隼”。

能让江璟宸回归康国,走上王座的,永远只有娶她北翟三公主斛阿尔娜一条路可走!

到时候,她一定逼着那空有美色的阮云跪下给自己舔鞋子!

与此同时,被斛阿尔娜腹诽了一通的璟宸认真地看了她肩上的苍鹰一眼,心下了然——这丫头是将北翟王压箱底的秘密给翻了出来。

“砰!” 一声巨响,打破了场上的宁静。

一个巨大的铁笼被驯鹰师们重重丢在阮云面前。

笼中的苍鹰好似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激怒,猛地朝着铁栏撞去,它那暗金色的羽翼扇动间,带起一阵腥风。

血色的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阮云,那神色,与它要活捉猎物时无异。

所以,这斛阿尔娜便是想要让这鬼面枭来让自己难堪?

抑或是想借着鬼面枭的嘴毁自己的容?

无人看见,高座上那个原本一脸冷峻的人,神色显现出些许的变化。

阮云朝铁笼方向靠近了些,仔细瞧去,它的左翅上有道陈年旧伤,此刻竟被挣裂,渗出丝丝血色。

想来这只苍鹰便是被北翟王室囚禁了三年之久的 “鬼面枭”。

据说,“鬼面枭”原名“傲隼”,它本是北翟大皇子斛齐的心爱之物。

斛齐生来英勇善战,是北翟国赫赫有名的勇士,也是北翟王着重培养的继承人。

这只被唤作“傲隼”的苍鹰,曾无数次追随大皇子出生入死,一次次在战场上助大皇子克敌制胜,立下赫赫战功。

然而,命运却在一次与南翟国的对战中陡然转折。

那一战,南翟国使了卑鄙手段,派人暗中给大皇子下了药。

大皇子浑然不知,在追击敌人时,因药力发作,头晕目眩,竟骑着马直直撞向了一座山。

当时,鬼面枭为了护主,不顾一切地冲在大皇子身前,试图阻挡这场灾祸。

可大皇子因药力过猛,在即将触山的瞬间,从马上跌落下去。

自那以后,大皇子逝去,鬼面枭仿佛也没了灵魂。

往日的威风不再,整日萎靡不振,郁郁寡欢。

后来,无论换了多少驯鹰师,傲隼都丝毫不肯配合,要么对他们的指令无动于衷,要么暴起反抗,甚至还啄瞎过驯鹰师的眼睛,成了让人望而生畏的 “凶鸟”,名字也被改成了“鬼面枭”。

“你可得千万当心了。” 阿尔娜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将手中的鲜肉猛地抛向铁笼,“这畜生可啄瞎过三个驯鹰师的眼睛,本公主特意留着它,就是为了给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当彩头。”

阮云静静地望着这只失去了斗志,卧在笼子中的苍鹰。

关在笼子里之前,它是战功赫赫的傲隼,是北翟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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