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人?”
“奴家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还请明示。”
沈书韫语气有些恼,亦有些诧异,不知自己触犯了哪条南朝律法,可即便自己触犯了,也不应是这般堵门行径作罚。
对于随意判定自己有罪这事儿,对沈书韫而言,虽恼气,可梁知远毕竟是官,她亦是不敢明言对抗。
可心里的气怎能咽下去?
空中弥漫着各自的坚持己见,大战亦一触即发,就在此时,恰好被门口抱着一堆文书的舟舟打断。
他身子微微倾压向前,转眸看向二人,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怎么抱一起了?”
从舟舟的视角看去,二人门栓处挨近似推搡,由于梁知远身形高大颀长,加上衣裳宽大,乍一看去,就好像环抱了身旁的女子。
眼前的一男一女,因舟舟突然传来的这段话,齐齐转头退了一步。
“老大,你要的公文,我已经从顺天府抱回来了,你不是要和沈娘子说拐子的事吗?”
沈书韫拉回大门,上了锁,语气极力压着,“还请梁大人明示!“
看着沈书韫的反应,梁知远脸上多了一丝不悦。
粱知远冷声道,”若不是申夫子让我照顾你,谁愿意趟这趟浑水......“
话音刚落,似乎又觉得自己言重了,顿了顿,“你别忘了,你并无刊印书籍的资格,如今你揽下这笔交易,就是视南朝律法为儿戏!”
“梁大人,不知你是从何时开始听到我与客人的对话,我只替他个人刊刻,生意与律法之间亦是有距离的。”
她居然质疑我?
……
舟舟抱着文书手舞足蹈地比划,随后,粱知远三两步上前,掐着他的胳膊,责备道,“大人不急小人急!”
沈书韫微微扯了扯嘴角,福身道,“梁大人,适才听闻,拐子有信儿了?还望大人告知,方才奴家言辞不当之处,请你大人有大量,不与奴家计较。”
粱知远顿了顿,正犹豫之际,转口,舟舟便当了他的嘴替,“沈娘子,三天前,顺天府抓获一起拐子案,按照您先前提供的信息和画像,拐子貌似也在里面。”
“意思是,你们已经抓到了拐走囡囡的拐子?”
粱知远冷不伶仃地冒了一句,“需要你们自己去辨认,五日后辰时,顺天府衙。”
沈书韫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消解了不少方才粱知远带来的不适。
粱知远揪着舟舟,一脚踏进宅,“砰”一声关了门,想来,舟舟亦是生死未卜......
灯影重重的西市,依旧热闹非凡,临京不似通县,竟有宵禁,这愈到晚上,人声愈沸。
白里日,人们忙于公务、忙于生计、忙于劳作,皆没有时间来这。
反而,夜幕降临,深邃无处底的暗黑,替人们一一遮掩了白日的疲惫,无论是谁,到此,都能寻得一处地,以供养自己的身心。
书韫是有事耽搁了?苏二娘卖完今日的豆腐,收摊儿与店家算完分成,各自拿了银钱,也隐至这人群中,作了食客。
苏二娘择了引子铺坐下,只是这一坐,就坐了许久,久到手边的热引都凉了。
为何书韫还未来西市?
暮色四合,沈书韫结结实实地锁好铺子,往西市赶路。
因梁知远耽搁了许久,为了赶早些到西市,便想着抄近路,于是,在永福坊交叉转角时,往青石巷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