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二人收拾完王大锤才越身而出。
沈书韫与苏二娘齐摇头,一脸茫然,不知。
“我该怎么说你们这些傻个儿才好!”
苏二娘听不得别人说沈书韫,急声道,“你这人怎么一来就骂人,嘴上留口不行么?”
见状,沈书韫一把拉住她,用眼神制止了,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口舌。
沈书韫其实也曾担心来临京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可转头一想,她从前的经验告诉自己遇事不能这般。
退,也要分情况,不是事事都适用。
于是,慢声开了口,“我宁愿杀敌八百,自损一千,都不宁愿退避三舍,任人宰割。”
“还算有点儿骨气,王大锤是临京出了名的地痞流氓,常年混迹于青楼赌坊,也最喜欢变着花样儿来商户这里讨要银子。”
柳摇金扇了两下扇子,扭动着身子,甜声甜语道。
“尤其是你们这样的新户,他更会变本加厉地,向你们压榨要钱,不给便打,去年,还有新户被活活打死嚒。”
苏二娘手一挥,“没人管管这狗杂碎吗?”
柳摇金摇着折扇,不紧不慢,嘴角挑了挑,哼声,“呵呵,你们永福坊的人向来对他敢怒不敢言,他可是朝廷大臣的好侄儿,有这一层身份压着,你觉着,谁敢反抗嚒?”
沈书韫神色平静,“人在江湖走,哪有不失手,既然左右都易失手,那就索性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苏二娘热情附议,”对,揍就得了!“
柳摇金魅眼瞅了瞅眼前的两位女子,一个恬静柔美,一个明艳美丽,摇了摇头,笑了笑。
“不过,你们倒是很对我脾性,记得改日来茶肆,我再多告诉你们一些临京生存要法。”
说罢,便摇着扇,晃晃悠悠地上了马车离去。
一上午,整个书铺都在兵荒马乱中度过。
午时已过,看热闹的人也退去,苏二娘亦去西市豆腐摊忙活了,书铺仅留沈书韫一人。
门庭冷冷,过了许久,书铺也没见来几个客人。
即便因童谣有三两人知晓此处,可一来这儿,见环境局促,书籍甚少,刚踏入大堂,便踏步离开。
沈书韫心想,这做生意最是急不得的营生,好的生意也自是慢慢熬出来的,这世界上就没有一蹴而就的事。
正当她内心宽解自己时。
一个小客人却瞪着大眼睛,站在书铺门口,就这么直直地盯着石桌。
沈书韫见没什么客人,也就干脆晒书得了,于是,将受潮的一些书籍搬了些,放在门前的石桌上,让其通风。
当她再次抱着一摞书出来时,见一个七八岁的稚童,青衣破洞,顺着他眼睛的方向,沈书韫询问道,“识字吗?”
稚童点了点头,而后又疯狂摇头,始终不言语。
沈书韫继续追问道,“要买书吗?”
稚童摇了摇头,沈书韫大概明了,眼前这个个头不高,瘦骨嶙峋的孩子,想多认一些字,所以,才站在这些书前不舍离去。
待沈书韫正要开口继续与他聊天,一个老人家苍老的呼喊声,从路口处传来,“阿宝,快回来,不要去耽搁娘子做生意,回来!”
原来是头上别着灰布纶巾,衣衫亦满是各种着补痕迹的阿婆,出现在了沈书韫面前,佝着背连连同她道歉。
沈书韫诧异道,“是你?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