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雕花窗棂时,四姐醉梦青攥着绣着蛇纹图腾的锦帕蜷在雕花榻上,羊水洇湿了湘妃竹席,她咬着下唇将头埋进软枕,在剧痛中想起恋人何童束发赴京那日,马蹄声踏碎晨雾时,她腹中尚未来得及告知的小生命正随着他远去的背影悄然生长。
晨雾未散时,醉梦青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羊水顺着裙摆潺潺而下,她扶着刻满蛇纹图腾的雕花床柱缓缓瘫坐,恍惚间又看见恋人何童背着行囊策马远去的身影,那时她腹中的小生命才刚生根,如今却要在这寂静的晨光里,独自迎来新生命的啼哭。
暮春的江南笼着一层烟青色的纱,西子湖的风裹着晚香玉的甜腻飘进醉府西厢房。醉梦青苍白的指尖死死抠住雕花床柱上盘绕的银蛇纹饰,靛青色广袖被冷汗浸透,将绣着细密鳞纹的衣料洇出更深的色泽。她垂眸望着裙摆下蜿蜒的水渍,那些顺着湘妃竹席渗进青砖的液体,恍惚间竟像是那年何童临别时洒在她发间的晨露。
"四姑娘!快咬住这帕子!"产婆粗粝的手掌掰开她紧咬的牙关,绣着蛇瞳纹样的锦帕塞进口腔时,醉梦青忽然想起自己及笄那日,何童也是这般小心翼翼为她系上腰间的青玉蛇佩。彼时他墨色长衫沾满槐花,眼尾含着笑意说等蟾宫折桂,定要八抬大轿来娶她。
雕花窗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大姐醉梦香撞开雕花槅扇,明黄色裙摆扫落案上青瓷笔洗。她豹纹耳饰随着急促喘息轻晃,伸手按住妹妹颤抖的肩头:"别怕,母亲已去求观音娘娘......"话音未落,醉梦青突然弓起脊背,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那些被强行咽下的委屈与恐惧,此刻都化作额角暴起的青筋,在苍白如纸的皮肤上蜿蜒成蛇形。
"童郎......"她攥住大姐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你说他会不会嫌我们......"话未说完便被新一轮剧痛撕碎,窗外的暮色不知何时已浓得化不开,唯有檐角铜铃在风中摇晃,叮叮当当似是何童临走前,在她耳畔许下的千万遍"等我"。
晨雾像轻纱般笼罩着西子湖,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只听得见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醉府西厢房内,醉梦青身着一袭淡雅的青色襦裙,裙裾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银蛇图腾,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她的青丝凌乱地散落在肩头,平日里那双灵动的眼眸此刻满是痛苦与不安,苍白的脸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醉梦青猛地抓住身旁刻满蛇纹图腾的雕花床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羊水顺着裙摆潺潺而下,浸湿了脚下的青砖。她艰难地缓缓瘫坐下去,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日何童离开时的场景。
那时,晨光微熹,何童背着简单的行囊,一身素色长衫衬得他身姿挺拔。他牵着马,眼神中满是不舍与坚定,“青儿,等我归来,定不负你。”说完,轻轻为她捋了捋耳边的发丝,便翻身上马,马蹄声渐渐远去,身影也在晨雾中越来越模糊。而那时,她腹中的小生命才刚刚开始生根发芽,如今却要在这寂静的晨光里,独自承受着这一切。
“四姐!”门外传来急切的呼喊,五姐醉梦红一袭红衣如同一团跳动的火焰,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她猫耳般灵动的发饰随着动作轻轻摇晃,眼神中满是担忧,“我去叫母亲和产婆!”醉梦青想开口叫住她,却又被一阵剧痛打断,只能无力地靠在床柱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心中既害怕又期待,害怕独自面对这艰难的生产,又期待着孩子平安降临,更盼着何童能在某个时刻突然出现,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晨雾浓稠如化不开的蜜,西子湖面上浮着薄冰般的冷光,将醉府的飞檐廊角都浸成了青灰色。醉梦青攥着腰间青玉蛇佩,指甲深深掐进蛇形纹路里,襦裙下摆晕开深色水渍,在青砖地上蜿蜒成河。她忽然想起何童走前那夜,月光也是这样凉,照着他替自己描眉的手,笔锋在眼角轻轻一勾,便勾出了半世相思。
"四姑娘莫要使力!时辰未到!"产婆布满皱纹的手死死按住她的肩头,醉梦青却像被抽去脊梁般软倒在绣着蛇纹的锦被上。雕花窗外传来细碎脚步声,七妹醉梦紫抱着紫貂披风冲进来,狐尾形状的发带扫过铜香炉,惊起半缕沉水香。"大姐去渡口寻船了!"她跪坐在床榻边,指尖擦去姐姐额角冷汗,"何公子定会踩着晨雾......"
话音未落,醉梦青突然弓起身子剧烈颤抖,腹中翻涌的疼痛让她咬破了下唇。记忆里何童临别时说的"等我"还在耳畔回响,此刻却被越来越急的雨点击碎。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黄梅雨,雨丝缠在雕花槅扇上,倒像是她绣嫁衣时扯断的丝线。母亲林秀琪攥着桃木符冲进屋,鬓边银饰叮当作响:"青儿别怕,你父亲已去城隍庙......"
"童郎......"醉梦青突然抓住母亲的手腕,腕间银蛇镯硌得人生疼,"他说过要给孩子取名......"话未说完便被新一轮剧痛淹没,雨声裹着她压抑的呜咽,在空荡荡的厢房里撞出回音。远处传来隐约的马蹄声,她猛然抬头望向雾气弥漫的窗外,却只看见七妹失望垂下的狐耳,和母亲悄悄拭泪的背影。
雨势愈发滂沱,窗棂上的雨水蜿蜒成河,将晨光搅成支离破碎的银线。醉梦青死死揪住绣着银蛇盘纹的锦被,指节泛白如霜,青色襦裙被汗水浸得发皱,蛇瞳纹样的珠饰在剧烈颤抖中叮当作响。产婆粗粝的手掌按压她的小腹,每一下都像把利刃剜进血肉,她却固执地转头望向窗外,盼着雨幕中能突然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四姐!喝口参汤!”九妹醉梦泠捧着青瓷碗挤到床边,水红纱裙沾着泥点,发间鱼尾状的银饰还在滴水。她小心翼翼地扶起姐姐,声音带着哭腔:“二姐去桥头拦船了,说若是顺流而下的......”话未说完便被醉梦青压抑的闷哼打断,参汤洒在床榻上,晕开小片深色痕迹。
雕花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八妹醉梦熙撞开房门,狼尾发辫扫落墙上的蛇形挂饰。她腰间佩刀还在滴水,白色劲装沾满泥浆:“渡口说今早没有北上的船!”话音未落,屋内众人脸色皆是一白,醉梦青却突然笑出声,带着血腥味的笑声惊得窗外麻雀扑棱棱乱飞。
“他会回来的......”她仰起头,额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眼神却亮得惊人,仿佛透过雨幕看见了遥远的京城,“童郎说过,要亲自给孩子系长命锁......”话未说完,新一轮剧痛袭来,她死死咬住下唇,齿间渗出的血珠滴在衣襟上,洇成红梅般的印记。母亲林秀琪突然捂住嘴转身,袖中掉落半块青玉——正是何童留下的蛇佩残片。
雨帘将西子湖锁成一片朦胧的青灰,檐角垂下的水珠砸在石阶上,惊起层层水雾。醉梦青忽然死死抓住七妹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对方皮肉,腹中翻涌的绞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产婆粗粝的嗓音在耳畔炸开:“使劲!再不用力孩子要憋坏了!”
雕花窗外传来细碎脚步声,三姐醉梦艾抱着浸透雨水的披风冲进来,绿色襦裙沾满泥浆,兔耳发饰歪向一边。“渡口的人说,江上起了大雾......”她话音未落,醉梦青突然弓起身子发出压抑的嘶吼,床头悬挂的蛇形银铃被震得疯狂摇晃,叮当作响间,仿佛又听见何童临走时,在她耳畔温声许诺:“等我回来,我们去断桥看雪。”
“童郎......”她气若游丝地呢喃,苍白的嘴唇几乎没了血色,眼神却执拗地望着门外,“他不会食言......”母亲林秀琪突然转身,颤抖着用帕子捂住嘴,发间珍珠步摇随着肩头的抽动轻轻晃动。八妹醉梦熙猛地抽出佩刀,刀鞘重重砸在桌上:“我去官道上寻!就是把京城翻过来,也要把那姓何的......”
“住口!”醉梦青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撑起身子厉喝。她望向窗外茫茫雨幕,嘴角泛起一抹虚弱却坚定的笑:“他在奋笔疾书,在为我们的将来......”话未说完便被剧痛淹没,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恍惚间又看见何童挑灯夜读的模样,案头摆着她绣的蛇纹帕子。
五姐醉梦红突然跪坐在床前,红裙扫过满地狼藉,猫耳发饰随着急促呼吸轻轻颤动:“四姐,你听,雨小了......”她握住姐姐冰凉的手,“等天晴了,何公子定会踏着彩虹回来。”屋内众人突然屏息,只听见雨打芭蕉的声音,和醉梦青越来越急促的喘息。
雨势渐歇,残滴顺着青瓦坠落在荷塘,惊起满池涟漪。醉梦青的指甲深深陷进床柱的蛇纹凹槽,青色襦裙下的血渍与水渍晕染成片,宛如一幅褪色的水墨。她忽然想起何童走前替她簪花,那朵白玉兰的香气,至今还萦绕在妆奁深处。
“父亲回来了!”六姐醉梦兰突然扒着雕花窗棂惊呼,蓝色裙裾扫过门槛上的铜蛇镇纸。醉合德浑身湿透地冲进来,私塾先生常戴的青布头巾耷拉在肩头,怀中却死死护着半卷油纸包——竟是从城隍庙求来的平安符。“青儿,莫怕......”他声音发颤地展开符纸,泛黄的宣纸上朱砂写的“安”字被雨水洇得模糊,“何公子托人带了口信......”
产婆的催促声与众人的抽气声同时响起。醉梦青猛地攥住父亲的衣袖,腕间蛇形银镯磕在床柱上发出清响:“他......他说什么?”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恍惚看见何童伏案疾书的背影,砚台里的墨汁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说......说定会赶在......”醉合德话音未落,醉梦熙突然踹开房门,白色劲装溅满泥点,狼尾发辫上还挂着草屑:“官道上没有!但我遇见他同村的......”她的佩刀当啷坠地,“那人说何公子半月前就已启程!”
屋内陡然安静,唯有醉梦青急促的喘息声。七妹醉梦紫突然扑到床边,紫色狐耳垂落,哽咽着替姐姐擦去冷汗:“定是路上耽搁了......就像那年我们去采莲,被暴雨困在船里......”话未说完,醉梦青突然弓起身子,喉间溢出压抑的嘶吼,床头悬挂的蛇纹香囊被震得来回摇晃,散出阵阵艾草香。
母亲林秀琪突然抓住女儿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用力!孩子等不及见父亲了!”她鬓边的银蛇钗微微颤动,恍惚还是二十年前,在产房里等待第一个女儿降生的模样。雕花窗外,最后一滴雨珠坠入荷塘,惊碎了水面上倒映的半轮苍白日头。
暮色悄然爬上雕花窗棂,残阳将屋内人的影子拉得歪斜。醉梦青的青丝早已被汗水浸透,凌乱地黏在苍白如纸的脸颊上,青色襦裙上暗红的血迹与水渍交织,蛇纹图腾在褶皱间若隐若现。她死死咬着绣着蛇眼的锦帕,喉间溢出破碎呜咽,腹中翻涌的疼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再使把劲!”产婆的声音沙哑而急切,布满老茧的手用力按压她的小腹。九妹醉梦泠突然扑到床边,水红裙摆沾着泥水,鱼尾发饰随着颤抖轻晃:“四姐,你瞧,晚霞红得像火,何公子定是被这美景绊住了脚……”话未说完,泪水已夺眶而出。
雕花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二姐醉梦甜跌跌撞撞冲进来,橙色衣衫下摆还在滴水,鸡羽状发饰歪向一边:“渡口的老艄公说,江上起了大雾,所有船只都靠岸了……”她话音未落,三姐醉梦艾已哽咽着接过话头:“童郎定是被困在船上,他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醉梦青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鲜血,却仍强撑着露出一抹笑:“他……他说过,要做孩子的启蒙先生……”她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恍惚间又看见何童离开那日,晨光为他的背影镀上金边,他回头时眼里的温柔能融化寒冬的霜雪。
八妹醉梦熙突然握紧腰间的佩刀,狼耳发饰因愤怒竖起:“若他敢负四姐,我定要……”“住口!”醉梦青猛地转头,眼神里竟有从未有过的凌厉,“他会回来的,就像春日的燕子,一定会回来……”
母亲林秀琪轻轻抚过女儿汗湿的额头,眼角的皱纹里盛满心疼:“青儿,别耗着力气说话……”她鬓边的银蛇钗微微晃动,二十年前抱着襁褓中女儿的记忆与此刻重叠。屋外,归巢的鸟儿掠过湖面,惊起的涟漪一圈圈荡开,如同醉梦青心中泛起的思念,无穷无尽。
夜幕彻底笼罩西子湖,湖面倒映的万家灯火被晚风揉碎成粼粼金箔。醉梦青的指甲在蛇纹床柱上抓出几道白痕,青色纱帐被汗湿得几乎透明,勾勒出她因剧痛而扭曲的身形。产婆粗重的喘息混着铜盆里血水泼洒的声响,惊得廊下悬挂的蛇形风铃突然叮咚作响,那声音竟与何童临走时,玉佩撞在马鞍上的清鸣分毫不差。
“青儿,喝口姜汤暖暖。”父亲醉合德端着陶碗的手不住发颤,青布长衫下摆还沾着泥点,“方才街尾王婶说,邻县发大水冲垮了官道......”话音未落,醉梦青突然剧烈抽搐,腹中翻涌的绞痛让她眼前炸开金星。五姐醉梦红猛地扑到床边,红色猫耳发饰随着急促动作微微颤动:“四姐!你听!有人打更了,子时过了何公子就能赶上......”
雕花窗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大姐醉梦香撞开房门,明黄裙摆扫落案上蛇形镇纸。她鬓边豹纹银饰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气息未稳便喊:“聂郎派人探过水路,所有船只都泊在......”“住嘴!”醉梦青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撑起半个身子,涣散的瞳孔突然聚焦在虚无处,“他在翻山越岭,在......在......”话未说完便被新一轮剧痛淹没,喉间溢出的呜咽像极了寒夜孤蛇的低吟。
七妹醉梦紫突然抓起窗台上的蛇纹香囊塞进姐姐手中,紫色狐尾发带滑落肩头:“闻闻,是他走前留下的艾草香!”屋内烛火突然明灭不定,映得众人脸上忽明忽暗。八妹醉梦熙握紧佩刀来回踱步,狼尾发辫扫过门框发出沙沙声响:“若天亮还不见人,我定要把那座城......”“够了!”母亲林秀琪突然厉喝,鬓边银蛇钗随着颤抖轻晃,她转身时,偷偷将被泪水晕染的家书塞进袖中——那是何童半月前托人带回的,信中字字泣血,却只字未提归期。
更鼓声第三次敲响时,雨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醉梦青的唇色已泛着青紫,却仍固执地将脸转向窗外,仿佛这样就能穿透雨幕,看见何童归来的身影。她身上的青色襦裙早已被血水和汗水浸透,蛇纹图腾晕染得模糊,倒像是她此刻混沌又执着的执念。
“使劲啊!姑娘!”产婆的喊声里带着几分焦灼,掌心的老茧擦过醉梦青汗湿的脊背。七妹醉梦紫突然将脸埋进姐姐颈间,紫色狐耳耷拉着,声音闷在哽咽里:“四姐,你闻,雨里有艾草香,何公子一定在往回赶......”她发间的狐尾流苏随着颤抖轻轻摇晃,扫过床边绣着蛇纹的锦被。
雕花门“砰”地被撞开,三姐醉梦艾浑身湿透地冲进来,绿色裙摆上沾满泥浆,兔耳发饰歪斜地挂在鬓边:“苏郎说,官道上有流民暴动......”话没说完,二姐醉梦甜已捂住她的嘴,橙色衣袖扫过铜香炉,惊起几缕即将熄灭的沉香。屋内突然陷入死寂,唯有醉梦青压抑的喘息声,和雨点击打窗棂的声响。
醉梦青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蛇形玉佩上。“他......不会的......”她气若游丝地呢喃,眼神却亮得惊人,仿佛看见何童正冲破风雨,背着行囊向她奔来,“他说过......要亲手给孩子......”话未说完,新一轮剧痛如潮水般袭来,她死死咬住下唇,齿间溢出的血腥味里,似乎还混着那年春日,何童吻她时残留的书卷气息。
八妹醉梦熙突然拔刀出鞘,白色劲装被风掀起,狼尾发辫在身后飞扬:“我去寻他!就是把每寸土地都翻过来......”“坐下!”母亲林秀琪厉声喝道,鬓边的银蛇钗剧烈晃动。她转身时,偷偷将藏在袖中的家书又往深处塞了塞,那张被她反复摩挲的信笺,边角早已起了毛边,上面“不负”二字,被泪水浸得微微晕开。
四更的梆子声穿透雨幕,窗棂上凝结的水珠成串坠落,在青石阶上敲出细碎的回响。醉梦青的指尖已没了血色,却仍死死攥着何童留下的半块玉佩,冰凉的玉面贴着心口,仿佛这样就能贴近那人的温度。她身下的锦被早已被染红,蜿蜒的血迹如同蛇形,顺着湘妃竹席滴落在青砖缝隙里。
“姑娘!快!再使把劲!”产婆的喊声混着雨声愈发急促。九妹醉梦泠突然将温热的姜茶凑到姐姐唇边,水红衣袖上绣的鱼尾图案沾着血渍,“四姐,喝一口,何公子说过,你是最坚强的......”话音未落,泪水便砸在茶碗里,晕开小小的涟漪。
雕花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六姐醉梦兰跌跌撞撞冲进来,蓝色裙裾沾满泥泞,鼠形耳饰歪斜地挂在鬓边:“南宫家的马车在官道上撞见......”她话未说完,便被大姐醉梦香捂住嘴。明黄色衣衫掠过屏风,豹纹耳饰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莫要胡说!”屋内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醉梦青苍白如纸的脸上,却见她突然轻笑出声,咳出的血沫染红了绣着蛇纹的帕子。
“他在赶......”她气若游丝地呢喃,眼神望向虚空,仿佛看见何童顶着风雨日夜兼程的模样,“他说过,要第一个抱我们的孩子......”窗外的雨骤然变大,噼里啪啦砸在芭蕉叶上,将她的声音撕成碎片。八妹醉梦熙突然狠狠捶打墙壁,白色劲装下的狼尾发辫剧烈抖动:“我不信他会不来!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