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醉梦青眯起眼,指尖抚过腰间蛇形软鞭,鳞片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树断得蹊跷。"话音未落,林子里突然传来刺耳的铜铃声,数十个蒙着面的山匪持刀冲出,为首的汉子肩扛三尖两刃刀,腰间系着的虎皮裙缀满狼牙。
"此路是我开!"山匪头目狞笑,刀锋指向醉梦泠的粉衣,"留下财物,再把小娘子们......"话未说完,醉梦熙已如白影掠出,大刀劈开晨雾直取对方面门。觅风旋即跟上,长剑刺向两侧喽啰,寒光与刀影交织间,惊起林间宿鸟。
醉梦青翻身下马,玄色劲装猎猎作响:"带泠儿躲到树后!"她扬手甩出蛇鞭,银鳞鞭梢缠住山匪脖颈,灵力催动下泛起幽蓝光芒。何童攥紧腰间匕首,想起昨夜她教的招式,正要上前帮忙,却见醉梦青足尖点地腾空,赤色裙裾扫过匪首面门,趁对方分神之际,蛇鞭如灵蛇般缠住他持刀的手腕。
"书生!接剑!"醉梦熙将备用长剑抛来,何童慌乱接住。剑柄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他望着混战中醉梦青翻飞的青色衣角,心跳如擂鼓。只见她突然化作虚影,三条蛇尾从玄色劲装下探出,尾尖毒牙闪烁,缠住三个喽啰拖入灌木丛。
血腥味混着晨雾弥漫开来,何童握着剑的手微微发抖。当一个山匪持刀冲向醉梦泠时,他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匕首划过对方手腕。温热的血溅上他月白长衫,何童想起醉梦青说的"缠住关节",反手扣住对方肘间穴位,却听见身后传来醉梦青急切的呼喊:"小心背后!"
千钧一发之际,醉梦青的蛇鞭如闪电般缠住偷袭者的脖颈,将其狠狠甩向一旁的巨石。何童踉跄着转身,只见醉梦青玄色劲装已被鲜血染红半边,额前碎发黏在汗湿的脸颊上,却仍冲他厉声喊道:“不是教过你护住周身大穴!”话里带着怒意,可颤抖的尾音却泄露出难掩的担忧。
山匪头目见势不妙,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黑色粉末撒来。醉梦熙眼疾手快,挥刀劈开粉末,大喊:“是迷魂散!屏住呼吸!”醉梦青旋身甩出蛇尾,卷起一阵狂风将毒粉吹散,同时扯下腰间的水囊抛给何童:“浸湿帕子捂住口鼻!”
何童慌忙照做,却见醉梦泠不知何时挣脱了掩护,挥舞着短刃冲向一个落单的山匪。粉衣在混战中翻飞,她本就纤细的身形在刀光剑影下显得格外脆弱。醉梦青瞳孔骤缩,蛇尾暴涨数丈缠住醉梦泠的腰将她拽回,自己却被山匪头目趁机砍中左肩,鲜血顿时浸透了玄色衣衫。
“青儿!”何童从未如此失控地喊出她的名字,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记忆中那个在桃花树下翩然舞剑的少女,此刻却因护着妹妹而受伤。他想起她教的每一招每一式,忽然握紧长剑,学着她的样子足尖点地跃起,剑尖直取山匪头目后心。
山匪头目侧身躲过,却被醉梦熙一刀劈中膝盖。趁对方单膝跪地,醉梦青的蛇鞭如灵蛇般缠住他咽喉,灵力迸发间,山匪头目发出凄厉惨叫。剩余喽啰见状,慌忙丢了兵器四散奔逃。
战斗结束的瞬间,醉梦青支撑不住,身子晃了晃。何童冲上前扶住她,触到她肩头黏腻的血,心尖都在发颤。“蠢货......”醉梦青靠在他怀里,却仍逞强地笑道,“下次再敢这么莽撞......”话未说完,便因失血过多昏了过去。何童紧紧抱着她,望着她苍白的脸,第一次觉得,自己读的那些圣贤书,远不及此刻护她周全来得重要。
何童揽着昏迷的醉梦青跌坐在地,指尖颤抖着按住她肩头的伤口。鲜血透过他的指缝渗出,将月白长衫染成暗红。八妹醉梦熙收刀跑来,白色劲装溅满泥点:“快!用我的腰带止血!”她扯下腰间革带时,何童看见她小臂上也有道狰狞的伤口。
“四姐的灵力在溃散!”九妹醉梦泠跪坐在旁,粉衣沾着草屑,“必须尽快带她回府!”觅风已牵来马匹,何童却在抱起醉梦青时踉跄了一下——他从未抱过如此柔软却又沉重的身躯,像是抱着一尾受伤的灵蛇,稍一松手便会消逝。
回程的马背上,醉梦青滚烫的呼吸喷在他颈间。何童将她搂得更紧,避开崎岖的山路狂奔。路过昨日约定采桑叶的桑林时,竹篓从他肩头滑落,散落的竹片扎进泥土,惊起几只白蝶。他忽然想起醉梦青塞给他的桂花糕,此刻想必已在混战中碾碎。
醉府的门扉在暮色中敞开时,大姐醉梦香举着烛台冲出来,黄色裙摆扫过门槛:“快抬到西厢房!母亲去请郎中了!”何童抱着醉梦青穿过回廊,望见三姐醉梦艾蹲在角落抹眼泪,绿色裙角还沾着准备喂蚕的桑叶碎屑。
“让开!”二姐醉梦甜端着热水挤开人群,橙色围裙溅着药汁,“先用盐水清洗伤口!何公子,你...你去取我的金疮药!就在东厢房第三格抽屉......”她话音未落,六姐醉梦兰已抱着药箱冲来,蓝色襦裙绣着的鼠纹在烛光下微微发亮。
何童被七妹醉梦紫推出房门时,正撞见匆匆赶来的母亲林秀琪。妇人鬓角凌乱,握着药包的手却稳如磐石:“童儿别怕,青儿吉人天相。”她转身时,何童看见她发间的银簪——那是支刻着蛇形纹路的簪子,与醉梦青的图腾如出一辙。
守在房外的何童望着自己染血的双手,忽然想起醉梦青教他防身术时的月光。那时她指尖的凉意,此刻化作他掌心灼烧的痛。门内传来压抑的抽气声,他贴紧门板,听见醉梦青微弱的呓语:“何童...别...”喉间泛起铁锈味,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血腥味漫满口鼻。
更鼓声渐起时,房门终于打开。醉梦甜摘下染血的帕子,眼圈泛红:“伤口已止血,只是灵力损耗过重......”她话未说完,何童已冲进房内。烛光摇曳中,醉梦青面色苍白如纸,发间银簪不知去向,露出额角因运功浮现的蛇形暗纹。
他在床边蹲下,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何童忽然想起初见时她舞剑的模样——那时桃花纷飞,她赤色裙裾扬起的弧度,比春日里任何风景都动人。而现在,这个总爱调侃他的女子,却虚弱得像片随时会飘落的花瓣。
“我在。”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声音发颤,“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窗外晚风掠过桃枝,吹落几片将谢的花瓣,轻轻覆在醉梦青的枕边。
更漏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何童守着醉梦青的床边,连眨眼都怕错过她一丝动静。烛火将熄时,她睫毛轻颤,染着药汁的苍白唇瓣翕动:“水......”何童几乎是跳起来去倒茶,青瓷盏在手中磕碰出细碎声响,泼出的水珠洒在他手背上,竟比伤口的灼痛更真切。
“慢些喝。”他扶起她时,指尖触到她后颈微凉的鳞片——那是蛇女灵力未复的征兆。醉梦青靠在他肩头,望着他染血的衣襟轻笑:“书生的长衫,倒成了血染的锦袍。”她声音微弱,却仍带着调侃的尾音,何童却觉得眼眶发烫,别过脸去怕她看见眼底翻涌的情绪。
房门忽然轻响,五姐醉梦红抱着毛毯探进头来,红色猫纹裙摆扫过门槛:“母亲熬了补汤,说要趁热喝。”她目光落在醉梦青肩头的绷带,眼底闪过心疼,“那些山匪......冯郎已经带人去追查了。”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大步跨进来,白色劲装换作了干净短打,臂上绷带却渗出淡淡血迹。
“四姐可算醒了!”醉梦熙将腰间短刀重重拍在桌上,震得烛火摇晃,“等你养好了,咱们再去端了那匪窝!”她虎虎生风的模样惹得醉梦青咳嗽着笑出声,却牵动伤口蹙起眉。何童下意识按住她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中衣传来,换来她带着暖意的一瞥。
九妹醉梦泠捧着贝壳串成的风铃溜进来,粉衣上还沾着溪边的青苔:“这是给四姐的护身符!”她踮脚将风铃挂在窗前,贝壳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只要听见这个声音,就代表我们都在。”窗外月光漫进来,在醉梦青苍白的脸上镀了层银辉,映得她眼尾的红痣愈发醒目。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窗棂时,何童发现醉梦青正盯着自己。她乌发散落枕畔,褪去平日里的凌厉,倒显出几分女儿家的娇弱。“看够了?”她哑着嗓子轻笑,忽然伸手抚上他眼下的青黑,“书生也会熬出黑眼圈。”何童反手握住她的手,触到她掌心薄茧——那是舞剑留下的印记,此刻却比任何胭脂都动人。
院子里传来三姐醉梦艾的惊呼:“蚕宝宝吐丝了!”伴随着窸窸窣的脚步声,七妹醉梦紫的声音飘进来:“快来看!新结的茧像紫色的月亮!”何童望着窗外纷飞的桃花,又低头看怀中安然的人,忽然觉得,这充满烟火气的喧闹,才是他最想守护的人间。
晨光透过窗棂,在床榻上投下斑驳光影。醉梦青望着何童眼下的乌青,突然用指尖轻轻描摹他眉骨的轮廓,沙哑着嗓子说:"总说书生弱不禁风,倒没想到能护我周全。"她语气调侃,眼中却泛起从未有过的温柔,尾音拖得绵长,像蛇信子般勾人心弦。
何童耳尖泛红,正欲开口,门外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六姐醉梦兰抱着一摞书卷轻步而入,蓝色襦裙上的鼠形暗纹随着步伐若隐若现:"母亲说青儿需静养,特意让我送来《灵蛇吐信剑谱》解闷。"她将书放在案头,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狡黠一笑,"不过依我看,有人陪着,怕是比剑谱有趣多了。"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重物落地的声响。八妹醉梦熙举着木剑探头进来,白色劲装沾着草屑:"四姐!我新创了套刀法,等你伤好了咱们......"话未说完,二姐醉梦甜端着药碗挤进来,橙色围裙上还沾着灶台的煤灰:"都别闹!趁热把药喝了。"她瞪了眼咋舌的醉梦熙,转头又变作温柔模样,"放凉了可就苦上加苦了。"
醉梦青皱着眉接过药碗,瞥见何童伸手要接,突然狡黠一笑:"书生不是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不如你替我尝尝?"何童一愣,耳尖红到脖颈,却真的接过药碗轻抿一口。苦涩在舌尖蔓延,他强忍着没有皱眉,却换来醉梦青银铃般的笑声:"呆子!当真喝了?"她笑着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喉间的弧度在晨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此时,院外传来大姐醉梦香的声音:"聂郎送来的桃花酿到了!不过说要等青儿痊愈才能开坛。"三姐醉梦艾跟着附和:"苏郎还带了新收的桑叶,蚕宝宝有口福了!"醉梦青听着姐妹们的笑闹,靠在床头轻轻叹了口气。何童见她眉间倦意,伸手替她拢了拢散落的发丝,触到发间残留的药香。
"等你好了,再舞一次剑给我看?"何童低声说,目光落在她缠着绷带的肩头。醉梦青抬眼望他,眸中映着窗外摇曳的桃花:"想看?拿十坛桃花酿来换。"她说着,指尖勾住他的袖口轻轻一拽,"不过...这次得陪我一起舞。"何童望着她眼中流转的笑意,忽然觉得,这满院的喧嚣与温柔,比任何江湖侠义都令人心醉。
正说着,院外忽然传来清脆的铜铃声。九妹醉梦泠踮着脚探进头,粉衣下摆沾着溪边的水草,怀中还抱着个湿漉漉的陶罐:“四姐快看!觅两哥哥帮我从溪底捞的夜光石,夜里能照亮整个屋子呢!”她小心翼翼将石头摆在窗台,浅蓝幽光顿时漫过满室药香,映得醉梦青苍白的脸颊泛起奇异的光晕。
“又去溪边胡闹。”醉梦青嗔怪道,却伸手轻轻刮了下小妹的鼻尖。何童注意到她抬手时微微发颤,心中一紧,正要扶她躺好,忽听五姐醉梦红的声音从回廊传来:“冯郎送来的猫崽子闯祸了!”话音未落,一团火红身影“嗖”地窜进房门,花斑小猫嘴里叼着支银簪,正是醉梦青丢失的那支蛇形发饰。
“好你个小东西!”醉梦青又气又笑,想要起身却被何童稳稳按住。小猫歪着脑袋跳上床榻,银簪“当啷”落在枕畔,蛇形纹路在夜光石的映照下泛着冷光。何童拾起簪子,发现簪尾缠着根火红的猫毛,与醉梦红的裙摆颜色一模一样。
此时,廊下传来父亲醉合德的咳嗽声。老先生背着双手踱进来,藏青长衫沾着墨渍,显然刚从私塾归来:“听说有人想偷懒不喝药?”他目光扫过床头空碗,嘴角微微上扬,又从袖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医书,“这是你母亲托人寻来的蛇族调养方子,童儿,明日陪我去采些药材?”
何童连忙应下,余光瞥见醉梦青正盯着自己,眸中流转的笑意比春日桃花更盛。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书生要学采药?莫不是想把我毒死,好独吞醉府的桃花酿?”她说话时,发间残留的药香混着若有若无的桃花味,轻轻拂过他耳畔。
院子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八妹醉梦熙举着根竹棍追着七妹醉梦紫跑,紫色裙摆沾满泥土:“快把我的狼牙匕首还来!”醉梦紫灵巧地闪过,狐尾从衣摆下俏皮地晃了晃:“追上我就还!”阳光透过桃枝洒下,将这场闹剧染成流动的金红色。
何童望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觉得心间某处被填满。曾经他以为,这世间最动人的风景是书中的锦绣山河,如今才明白,不过是醉府小院里,有她眉眼带笑地调侃,有姐妹们吵吵闹闹的日常,还有月光下永远也喝不完的桃花酿。
翌日清晨,何童揣着醉合德开好的药方,正要出门却被醉梦青拦住。她披着件月白色寝衣,发间随意绾着那支失而复得的蛇形银簪,苍白脸色尚未完全恢复,眼中却闪着狡黠的光:“说好陪你采药,可别想偷偷溜走。”
“你伤口未愈......”何童话未说完,醉梦青已利落地系好腰带,玄色劲装下隐约可见层层绷带。她抄起墙角的软剑,剑柄上的蛇形纹路与她的银簪遥相呼应:“蛇女的恢复力,可比书生想的强多了。”说着,指尖凝起一缕幽蓝灵力,在晨光中划出蜿蜒轨迹。
两人穿过开满蒲公英的草甸时,何童的竹篓已装满车前草与紫苏。醉梦青蹲在溪边辨认草药,青色裙摆扫过沾着露水的鹅卵石,发间银簪垂落的流苏随着动作轻晃。“看,这是七叶一枝花,治蛇毒最是灵验。”她纤长手指拨开叶片,忽然狡黠一笑,“不过对我没用——毕竟我自己就是‘毒’。”
何童耳根发烫,正要反驳,忽听林深处传来异响。醉梦青瞬间旋身,软剑出鞘的声响划破寂静。只见八妹醉梦熙拖着大刀从树后转出,白色劲装沾满泥土,身后还跟着抱着弓箭的觅风:“果然在这里!四姐,教我新的剑招好不好?”
“小丫头倒会挑时候。”醉梦青收剑入鞘,却还是接过醉梦熙递来的木剑。她足尖轻点跃上岩石,赤色丝带在风中翻飞,演示起“灵蛇盘柳”的招式。何童倚着树干记录剑谱,目光却总忍不住落在她跃动的身影上,晨光为她镀上金边,恍惚间又回到初见那日桃花纷飞的庭院。
正看得入神,肩头忽然一沉。回头发现是七妹醉梦紫不知何时出现,紫色裙摆沾着花瓣,怀中抱着个竹篮:“纳兰京送来的葡萄,分给你们尝尝。”她狡黠地眨眨眼,“不过青姐儿可得省着些,毕竟有人要看你舞剑,还得拿十坛桃花酿来换呢。”
醉梦青的耳尖瞬间泛红,挥剑削落片树叶打在醉梦紫身上。何童低头藏住笑意,却被塞了颗晶莹剔透的紫葡萄。果肉入口酸甜,混着春日的暖风,竟比任何美酒都醉人。远处传来二姐醉梦甜呼唤吃饭的声音,一群人说说笑笑往回走,惊起林间白鹭,扑棱棱的振翅声与欢笑声,在明媚的春光里交织成最动人的歌谣。
回到醉府时,炊烟正从厨房袅袅升起。二姐醉梦甜系着沾满面粉的橙色围裙,站在廊下朝众人招手,发间的鸡毛头饰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快来尝尝新做的荷叶鸡,再不来七妹就要偷吃光了!”醉梦紫吐了吐舌头,悄悄把手里的半块鸡肉藏到身后。
饭桌上热闹非凡。大姐醉梦香正给聂少凯夹菜,黄色裙摆上的豹纹暗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三姐醉梦艾忙着给苏晚凝展示新孵出的蚕宝宝,绿色衣袖沾着些许桑叶碎屑;五姐醉梦红逗弄着膝头的小猫,红色裙角被猫爪勾得轻轻晃动。八妹醉梦熙大快朵颐,时不时和觅风讨论着新学的招式;九妹醉梦泠则凑在母亲林秀琪身边,叽叽喳喳讲述着溪边捡到的漂亮石头。
何童坐在醉梦青身边,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用瓷勺舀汤,生怕扯动伤口。“别看了,再看汤都凉了。”醉梦青嗔怪道,却悄悄往他碗里夹了块最嫩的鸡肉。烛光摇曳中,她耳尖的红痣在暖黄光晕下显得格外动人,发间蛇形银簪泛着柔和的光。
饭后,众人在庭院里乘凉。六姐醉梦兰轻抚瑶琴,蓝色襦裙上的鼠形刺绣随着音律微微起伏,悠扬的琴声混着晚风,与远处池塘的蛙鸣交织成曲。父亲醉合德摇着蒲扇,给小辈们讲着书中的趣事,时不时被姐妹们的提问逗得哈哈大笑。
何童与醉梦青并肩坐在桃树下。暮春的风掠过枝头,最后几片桃花飘落,有一片正巧落在醉梦青发间。何童伸手替她摘下,指尖不小心触到她的发丝,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书生的手,越来越不规矩了。”醉梦青轻笑,眼中却满是温柔。
夜色渐深,姐妹们陆续回房休息。何童望着醉梦青的侧脸,犹豫片刻后说道:“等你伤好了,我陪你去山顶看日出吧。听说那里的云海......”“还要带上桃花酿。”醉梦青接口道,两人相视而笑。
月光洒在醉府的庭院里,照亮了廊下的铜铃、窗棂的剪影,还有桃树下依偎的两人。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伴着此起彼伏的虫鸣,一切都是那么宁静而美好。在这平凡琐碎的日常里,爱意如同春日的细雨,无声却又绵绵不绝地浸润着每个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