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夜市,他执一盏绘着并蒂莲的宫灯,穿过熙攘人潮为她买来糖画,暖黄光晕映着她耳尖的绯色,原来心动不过是市井烟火里,有人肯为你驻足的温柔,从此她将满心欢喜都悄然系于他身上,倾心相待再不悔。
她立于桃花树下舞剑,广袖翻飞间花瓣纷扬,他执卷倚栏凝望,忽觉满院春色皆失了颜色,手中墨笔跌落晕染了满纸诗文,才惊觉这一眼便将半世倾心都付与了剑光里的惊鸿。
春日午后,四姐醉梦青在桃林深处舞剑,赤色广袖卷着纷扬花瓣掠过青石小径,何童搁下手中《南华经》,见她发间银簪随招式轻晃,墨笔从指间滑落,洇湿的宣纸上晕开的不仅是墨迹,更是从此刻起深种心底的倾心。
暮春的风掠过桃枝,醉梦青广袖翻飞舞剑,赤色裙裾扫落满树绯云,何童倚着雕花木栏看入了神,手中竹简啪嗒坠地,惊起檐下白鸽扑棱棱飞远,才惊觉这翩跹剑光已将他整颗心都缠成了绕指柔。
暮春的阳光透过桃枝,在醉府后院筛下斑驳金影。醉梦青褪去平日的青衫,换上一袭赤绡软缎裁就的练功服,衣摆绣着细密的银鳞暗纹,恰似她本相图腾的鳞片。腰间束着墨色绦带,将纤细腰肢勾勒得盈盈一握,发间银簪簪头垂着两枚蛇形流苏,随着动作轻晃,更衬得她眉眼如画。
她足尖轻点,剑光如练,赤色广袖翻飞间,惊起满树桃花。花瓣纷扬如雪,沾在她发间肩头,更添几分灵动。这是她每日必做的功课——舞剑,既是练功夫,也是借此舒缓心绪。
何童斜倚在雕花回廊的栏杆上,手中握着一卷《南华经》,却早已无心阅读。他一袭月白长衫,腰间悬着一枚刻有书卷纹样的玉佩,衬得整个人温润如玉。望着桃林中的身影,他目光渐渐变得痴迷。醉梦青舞剑时的身姿,既有女儿家的柔美,又透着一股凌厉的英气,这般矛盾的气质,竟在她身上融合得恰到好处。
"又在偷懒?"醉梦青收剑而立,见何童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忍不住打趣道。她面颊微红,不知是舞剑所致,还是因他炽热的目光。
何童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去捡掉落的墨笔,却见宣纸上早已晕开一片墨迹。他有些窘迫地笑道:"你这剑舞得太妙,竟让我失了神。"说着,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在她发间的银簪上,"这簪子倒与你今日的衣裳相配。"
醉梦青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红衣,又摸了摸发间银簪,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不过是随手选的,没想到入了何公子的眼。"她虽是打趣的语气,心里却泛起丝丝甜意。
何童望着她的笑容,只觉满院春色都不及眼前人。他忽然想起方才那一眼,剑光、桃花、佳人,竟将他的心搅得乱了方寸。手中的墨笔早已被遗忘,满脑子都是如何将眼前美景绘于纸上,却又怕自己拙劣的笔触,亵渎了这份美好。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又有几片桃花落在醉梦青肩头。她伸手去拂,发丝随风轻扬,何童看得痴了,心底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愫,只盼着这春日的午后能再长些,好让他多看几眼这如画的人儿。
暮春的暖阳斜斜漏过桃枝新抽的嫩芽,在醉府青石小径上洒下碎金。醉梦青束起月白软绸发带,玄色劲装外披着半透明的赤色纱衣,腰间银链坠着的青玉蛇形佩随动作轻晃,恰似一条小蛇蜿蜒游动。她足尖点地腾跃时,赤色裙裾翻卷如流霞,竟比枝头将谢的桃花还要艳丽三分。
何童攥着一卷《山海经》的竹简,倚在九曲回廊朱漆栏杆上,素白长衫被穿堂风鼓起,恍若误入凡尘的谪仙。他望着桃林中翩跹身影,目光不自觉地追随她剑穗甩出的银芒。醉梦青旋身挥剑,剑锋削落半片残瓣,那花瓣打着旋儿飘到她发间,被乌发勾住,倒像是特意簪上的珠花。
"又来偷师?"醉梦青收剑而立,剑尖挑起地上花瓣抛向空中,唇角漾起狡黠笑意。她额前碎发沾着薄汗,衬得杏眼愈发明亮,"何公子盯着我舞剑的次数,可比读圣贤书的时辰还多。"
何童耳尖泛红,慌忙去捡跌落的竹简,却不想动作太急,惊得廊下白鸽扑棱棱振翅。他望着惊飞的鸽群,又看了眼手中凌乱的竹简,赧然道:"你这剑招似有玄机,倒让我想起《山海经》里'操蛇之神'的记载......"话音未落,忽见醉梦青足尖轻点跃上桃枝,赤色裙裾扫落满树绯云,花瓣簌簌落在她肩头,恍惚间竟与传闻中腾云驾雾的神女重叠。
他喉结轻滚,握着竹简的手微微发颤。醉梦青歪头看他怔愣模样,突然折下一枝带花的桃枝掷来:"既说像操蛇之神,不如画下来?"何童下意识接住花枝,指尖拂过娇嫩花瓣,心跳声却在寂静庭院里震得耳膜生疼。他望着枝头巧笑嫣然的人,忽然觉得这满园春色,终究比不过她眼角眉梢流转的风情。
白鸽振翅惊落廊下铜铃,清越声响混着桃香漫过来时,何童才惊觉自己掌心已沁出薄汗。他弯腰去拾竹简,余光瞥见醉梦青踩着飘落的花瓣轻盈落地,赤色裙裾扫过青石板,仿佛在地上流淌的晚霞。
"何公子的《山海经》怕是要被白鸽衔走了。"醉梦青用剑尖挑起他脚边的竹简,蛇形玉佩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听闻此书里记载着人面蛇身的烛阴,不知与我的图腾相比,谁更威风?"她歪着头,发间蛇形流苏扫过泛红的脸颊,眸中流转着狡黠的笑意。
何童直起身时,正巧接住她递来的竹简,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同时一颤。他望着她鬓边未及摘下的桃花,喉结动了动:"烛阴掌昼夜,司四季......"话未说完便被醉梦青打断,"却不会舞剑。"她突然旋身,剑锋挽出银亮的剑花,惊起几只藏匿在花枝间的蝴蝶,"烛阴若见了我的剑法,怕是也要拜我为师。"
廊下阴影渐长,何童望着她发梢沾着的花瓣,忽觉心跳如擂鼓。他想起前日在书斋誊抄《洛神赋》,总觉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句子太过虚浮,此刻见她舞剑时衣袂翻飞的模样,才惊觉原来古人诚不欺我。"若真有洛神,也该是这般模样。"话出口后他才惊觉失言,耳尖瞬间红透。
醉梦青收剑的动作微滞,垂眸掩住眼底的慌乱,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原来书生的眼睛这般会骗人。"她转身将剑插入青石缝中,赤色纱衣掠过桃树,惊落更多花瓣,"明日若还想偷师,记得带壶桃花酿来。"
何童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手中竹简又险些滑落。晚风裹着醉人的花香漫过回廊,他弯腰捡起竹简时,看见地上散落的桃花瓣拼成蜿蜒的纹路,恍惚间竟像极了她腰间的蛇形玉佩。
暮色漫过黛瓦时,醉梦青忽然转身,赤纱衣在晚风里扬起涟漪。她从石缝中拔出剑,剑柄缠着的红穗扫过掌心,泛起细微的痒意。余光瞥见何童仍站在廊下,月白长衫被风掀起一角,像朵欲坠的云。
"明日酉时,记得带酒。"她将剑鞘抛过去,金属碰撞声惊得归巢的麻雀扑棱棱飞起。何童慌忙接住,指腹触到鞘上凸起的蛇纹,与醉梦青图腾上的鳞片如出一辙,耳尖又开始发烫。
"可...可府上禁酒..."他嗫嚅着,目光落在她发间新换的青玉簪上。醉梦青闻言挑眉,赤色裙裾扫过满地落英,带起一阵甜香:"何公子整日读圣贤书,倒不知'礼岂为我辈设'?"她忽地欺近,剑锋挑起他垂落的一缕发丝,"还是说,书生只敢看不敢做?"
何童喉结滚动,望着近在咫尺的杏眼,忽然想起母亲说过蛇女多情。可眼前人眼尾的红痣,比醉府池塘里的并蒂莲还要勾人。他深吸口气,将竹简塞进袖中:"明日酉时,醉仙楼三壶桃花酿。"
醉梦青满意地收回剑,却见廊外忽然掠过一道黄影。大姐醉梦香抱着绣绷探出头,发间金豹纹步摇叮当作响:"四妹又在欺负书生?聂郎前日送来的新茶,你再不回来,可要被小妹们分完了!"
醉梦青瞪了眼多嘴的姐姐,转头时却见何童正低头整理被剑挑乱的衣领,月光给他的侧脸镀上银边,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带着书卷气。她突然有些懊恼,本该说"若敢迟到,剑下不留情",此刻却只憋出句:"记得别买掺水的。"
转身时,赤色裙裾扫落最后几朵桃花。何童望着她消失在月洞门后的背影,摸了摸被剑锋擦过的脖颈,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温度。廊下铜铃又响,他弯腰捡起醉梦青遗落的绢帕,帕角绣着的小蛇正吐着信子,倒像是她狡黠的笑。
何童攥着染了桃香的绢帕往回走,忽听得西厢房传来清脆的琴音。循声望去,只见六姐醉梦兰正倚着雕花窗棂拨弄瑶琴,月白色襦裙绣着细密的鼠齿纹暗花,发间蓝色缎带垂落肩头,倒与琴弦上跳跃的音符相映成趣。她抬眸望见何童,狡黠一笑:“何公子这是被我家四妹迷得找不着北了?”
话音未落,后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何童心头一紧,快步绕过回廊,却见九妹醉梦泠正蹲在池塘边,粉衣下摆沾着水渍,手里攥着湿漉漉的簪子直跺脚:“觅两哥哥送我的玉簪又掉水里了!”八妹醉梦熙蹲在一旁,白裙随意束起,正撸着袖子准备下水:“别怕,有我在——”
“胡闹!”醉梦青不知何时已换了青色常服,手持竹蜻蜓从游廊转角走来,发间蛇形银簪随着步伐轻晃,“你们忘了母亲说过不许靠近深水区?”她弯腰将竹蜻蜓递给醉梦泠,指尖擦过小妹掌心时,余光瞥见何童手中的绢帕,耳尖微微发烫。
此时,二姐醉梦甜挎着竹篮从厨房转出,橙色裙摆沾着面粉,发间鸡毛头饰随着步伐轻轻颤动:“都别闹了!尝尝我新烤的桂花糕——”话未说完,三姐醉梦艾突然从月洞门冲进来,翠绿裙摆扫落一地花瓣,怀里抱着装满桑叶的竹筐:“不好了!蚕宝宝的口粮要断了!苏晚凝说城郊的桑林......”
醉梦青望着乱作一团的姐妹,无奈地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却见何童已接过三姐手中的竹筐:“我明日正好要去城郊书院,顺路帮姑娘采些桑叶。”他说话时目光始终落在醉梦青身上,耳尖泛红却强装镇定。
醉梦青心头微动,捡起地上滚落的桂花糕,咬下一口,甜香在舌尖散开。她望着何童笨拙地安抚着急得快哭出来的三姐,忽然觉得,这平凡琐碎的日常,倒比舞剑时的惊心动魄更叫人心安。晚风掠过池塘,惊起涟漪片片,她悄悄将手背到身后,轻轻摩挲着被剑锋擦过的掌心,那里似乎还留着何童体温的余温。
夜色渐浓,醉府烛火次第亮起。醉梦青送走姐妹们后,独自倚在游廊的美人靠上,望着天上初升的弦月发呆。白日里何童替三姐分忧的模样,此刻又在她脑海中浮现,他明明生得那般文弱,却偏要逞强的样子,倒比她舞剑时的招式更叫人移不开眼。
正想着,忽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回头望去,何童抱着一摞书立在廊下,月光为他的长衫镀上银边,手中还提着个油纸包,散发着淡淡的酒香。“路过醉仙楼,想着...想着明日要出城,今夜便把酒带来了。”他说话时眼睛不敢直视她,磕磕巴巴的样子倒像是做错了事的孩童。
醉梦青唇角微扬,伸手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原来书生也会说谎,这分明是街角老巷的米酒。”她挑眉,拆开油纸包,酒香顿时弥漫开来,“不过...倒比醉仙楼的更合我意。”
何童挠了挠头,耳尖通红:“听说你不喜太甜的...”话未说完,便被醉梦青塞过来的酒葫芦打断。她仰头饮了一口,月光洒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发间蛇形银簪泛着冷光,却不及她眼中的笑意温柔。“坐吧。”她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何童拘谨地坐下,隔着半臂的距离,却仍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桃花香混着酒香。“明日去城郊,可要小心些。”醉梦青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日多了几分难得的温柔,“最近江湖不太平,那些山匪...可不像表面那般好对付。”
何童望着她认真的模样,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替她拂去落在肩头的花瓣,却在触及她发丝的瞬间猛地收回。“我...我会小心的。”他慌乱地低头,却瞥见醉梦青藏在袖中的手,那里有道淡淡的红痕,分明是今日舞剑时被剑穗抽中的印记。
两人相对无言,唯有廊下的铜铃在风中轻响。醉梦青望着远处姐妹们房间透出的暖黄灯火,又转头看向身旁局促不安的书生,忽然觉得,这宁静的夜晚,竟比任何时候都要珍贵。她悄悄握紧手中的酒葫芦,酒液在葫芦中轻轻晃动,一如她此刻起伏的心绪。
酒葫芦在两人手中来回传递,夜色渐深。忽听远处传来更夫打更声,何童正要起身告辞,却见醉梦青突然攥住他的衣袖。她指尖微凉,像蛇信轻触,何童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且慢。"醉梦青将酒葫芦重重放在石桌上,起身时赤色裙裾扫过他膝头。她走到廊下的石灯旁,指尖凝起幽蓝微光——这是蛇女特有的灵力,光芒映得她瞳孔泛起细密金纹,"教你防身术。"
何童愣住,看着她足尖点地旋身,赤色衣袖带起的劲风竟将石灯烛火熄灭。月光下,她的招式比白日里更凌厉,剑锋划破夜色,带起的残影如同游蛇。"看好了。"她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遇敌时不必硬拼,寻机缠住对方关节......"
话音未落,醉梦青突然欺近,冰凉的手指扣住他腕脉。何童僵在原地,闻着她发间的桃花香,看着她眼尾因运功泛起的绯色,连呼吸都忘了。"这般......"醉梦青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正要演示下一招,却听西厢房传来七妹醉梦紫的笑声。
两人猛地分开,何童踉跄后退半步,撞上身后的木栏。醉梦青耳尖通红,弯腰捡起地上的酒葫芦猛灌一口,却呛得咳嗽起来。"明、明日记得早归。"她别过脸,发间蛇形银簪在月光下晃得人眼晕,"若敢空手回来,小心我用蛇阵困你三日三夜。"
何童望着她慌乱逃走的背影,摸了摸被她握过的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凉意。夜风卷起廊下未燃尽的灯芯,明明灭灭间,他忽然想起书中写的"金风玉露一相逢",此刻才懂,原来心动不过是佳人在侧,连教防身术都成了最温柔的捉弄。
翌日卯时,何童背着竹篓出门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露水沾湿了青石板,他下意识往醉梦青的院落方向望去,却见廊下早立着一抹青色身影。醉梦青倚着朱漆廊柱,玄色劲装外随意披着件未系带的薄衫,发间银簪换作了简单的乌木簪子,见他望来,扬了扬手中缠着蛇形银链的匕首:“早市买的,削桑枝顺手。”
何童心跳漏了一拍,快步上前时踩到积水,溅起的水花沾湿了裤脚。醉梦青“噗嗤”笑出声,伸手将匕首塞进他腰间:“书生走路都这般莽撞?”她指尖擦过他腰带时,何童感觉整条脊柱都泛起酥麻,喉结动了动:“你、你怎起得这般早......”
“怕某人路上被山鸡叼走。”醉梦青转身从石桌上拎起个油纸包,塞到他怀里,“桂花糕,路上吃。”她别过脸不看他,耳尖却红得厉害,发间飘散的桃花香混着晨雾,将两人裹在朦胧的暖意里。
正说着,西厢房突然传来喧闹声。八妹醉梦熙扛着大刀冲出来,白色劲装沾满草屑:“四姐!我和觅风要去城郊练刀,捎你们一程?”话音未落,九妹醉梦泠晃着湿漉漉的裙摆跑来,粉衣上还滴着水珠:“等等我!我要去溪边捡鹅卵石!”
醉梦青望着闹成一团的妹妹们,无奈地摇摇头。何童却盯着她眼底淡淡的青色,想起昨夜她教自己防身术时,直到三更还在廊下舞剑。正想说些什么,醉梦青已转身往马厩走去,玄色劲装下摆扫过沾着露珠的草叶:“愣着作甚?再磨蹭,桑林都要被蚕吃光了。”
一行人出府时,朝阳正跃出地平线。醉梦青翻身上马,赤色披风在晨风里猎猎作响,她伸手将何童拉上马背,蛇形玉佩硌着他后背。何童嗅到她发间混着晨露的桃花香,听见她在耳边轻笑:“抱紧了,我的马,可比你的心还野。”
官道扬起细碎尘土,醉梦青的马如赤色闪电破开晨雾。何童环着她的腰,掌心隔着玄色劲装,仍能感受到她因策马颠簸而起伏的柔软。前方八妹醉梦熙与觅风的马蹄声忽远忽近,九妹醉梦泠坐在两人中间,不时伸手去够道旁摇曳的野蔷薇。
"抓紧!"醉梦青突然低喝,缰绳猛地一勒。马匹人立而起,何童下意识将她往怀里带,鼻尖撞上她发顶,桃花香里混着淡淡的剑油气息。待马重新落地,他才发现前方横亘着枯倒的老槐树,断裂处新茬泛着青白,显然是刚折断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