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还有裤子在,但光是宽阔结实的肩背与胸膛,便将那几人完全碾压。
“胜负已出,雨停之后,便由龙熙陪寡人去漱玉泉沐浴。”楚韫拍了拍手,起身掸掉身上掉落的瓜子壳儿,笑眯眯道,“其他人便各自回营帐去歇息罢,寡人就不留你们了。”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楚韫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反正她是好色昏庸的女帝,若表现得过于体贴温柔,让他们不小心真的爱上了她,那反倒是糟蹋了他们的一番真心。
很久以前她也与听风聊起过此事,那是在她刚刚破处的夜晚。
因为看了几卷春.宫画又多饮了几杯酒,楚韫便稀里糊涂地睡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从小便伴在她身边的侍卫高绍。
高绍对她忠心耿耿,且一直偷偷喜欢着她。
见小主人满面酡红娇滴滴地嚷着要他抱,高绍毫无拒绝的念头。
若是能拥抱殿下,即便是次日就要他死去,他也心甘情愿。
那夜过后,楚韫便似突然开了窍,没过三五天,公主府便又多了一名俊俏的公子。那人不是府里的仆役,而径直住进了公主的卧房。
高绍亲眼看着心尖上的少女扑入他人的怀抱,眼睛干涩得想哭,却发现自己毫无立场。
兴许对交出第一次的人到底有几分不同,楚韫没有冷落高绍,对他好的同时,又带回了更多的人。
当一下下吻去少女脸上的薄汗时,高绍认了命,若是能一直陪伴在殿下身边,已经是他毕生所求。
可之后的某一天,他却病倒了,没两天,便急剧地消瘦了下去。
雍王殿下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睥睨着他:“若你真的为公主着想,便应自行离去,若是让她见到你如此不堪的模样,日后想起你,岂不都是你今日的丑态?”
高绍不知他为何对他这样一个无名小卒说这些话,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雍王说得对。
即便于殿下而言,他只是她府内的一名侍卫,兴致来了便逗弄逗弄,但于他来说,殿下是天上的朗月,偶然间跌坠在他的掌心片刻,他合掌拢住的,也只是一片幻影。
可即使如此,他也不想破坏他在殿下心中的印象。
于是他留下一封信后便消失了,信上说,他娘在家乡给他定了亲,他要回去成亲侍奉老母了。
楚韫见到这封信愣了许久,这些日子她都在与新来的男宠厮混,确实忽略了高绍。
“回乡成亲如此大事,也不知当面跟本公主说……”她嘀咕两句,到底还是露出笑来。
当天夜里,楚韫躺在摇晃的藤椅上吃着蒲桃,忽地开口:“听风,本公主觉得高绍走得好。”
听风瑟缩了一下,有点摸不清主子的想法,便小心地问:“恕小的愚钝,可否请主子讲解一二?”
楚韫却轻叹了一口气,两弯新月眉蹙到一起,“我是觉得我这个人可能是太贪婪了,一个两个三四个美男子还不知足,得陇望蜀,高绍他……走了也好。”
至少不用再亲眼见到她一个又一个地往屋里拉人。
听风垂首道:“主子是大楚的嫡公主,身份无比尊贵,莫说是几名男子了,就是其他更金贵的东西,只要主子想要,自然就是您的。对于本就属于自己的所有物,又哪里谈得上贪婪呢?”
“唔,你说得有道理。”楚韫擦了擦满是汁水的手指,“对待唾手可得的物品,本公主也就没必要付出什么感情与真心了。”
之后她便当真冷情不冷性,帷帐里被翻红浪,下了床便是主仆之分,感情与欲望拎得分明。
因此她面不改色地让五名俊俏公子衣衫狼狈地各回营帐,不仅没给他们一颗甜枣吃,反倒还让他们憋了一肚子闷气。
楚韫察觉到了,但是并不放在心上。
她更在意的是,外面的雨何时会停,她迫不及待地想与龙熙一同前往漱玉泉泡澡。
脑海中旖旎的遐想轻飘飘地到处飞舞,却在看到龙熙腰后尚未结痂的伤口时登时跌落在地。
人家伤还没好,她就急吼吼地拉人去泡澡这样那样……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楚韫难得良心发现,决定还是不履行这个奖励了,转头看向龙熙。
“阿熙,思来想去,眼下你有伤在身,泡温泉似乎不太适合。寡人可以给你别的奖赏,只要是你想要的,寡人都会满足你。”
龙熙凝眸看着面前神色慵懒的少女,道:“我一时想不到什么想要的,可以留着这个奖励,之后再向殿下提起么?”
楚韫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那就多谢殿下了。”
“你若真想谢寡人,不如给寡人捏捏肩?”楚韫毫无女帝的矜贵,懒洋洋地伸着懒腰,“在这儿坐了大半个时辰看戏,肩膀有些酸痛。”
龙熙眼眸微闪,朝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