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信这事但凡进行到一半,他这个暗卫就会因为挑衅少爷被罚个底朝天。
至于他说的白落生有意归顺?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他一个外来商人,想要好好在青州做生意,首先就得哄好这位阴晴不定的七少爷,免得萧铭辞哪天又一个心血来潮,把他好不容易保住的摊子给掀翻了。
他顶多是用言辞美化了一下,但最后的结局肯定是皆大欢喜嘛。
“你说,本少爷若是不信,可以与你同去找白落生求证?”
“是。”季宕心中疯狂点头。
萧铭辞:“他也配本少爷亲自去一趟?”
季宕:“……属下疏忽。”
不是,不然呢?不然您为啥亲自去赌场砸场子呢?
总不能是因为任性吧。
好吧这一看就是因为任性啊。
但显然,少爷的账还没算完:“还有,萧二十四。谁告诉你,你能改换对本少爷的敬称了?”
从不知道几时开始,季宕对他就不再用主子,而是少爷。
让他扮演个侍卫,怎么连暗卫的老本行都忘干净了?
萧铭辞原本消下去的火又开始有复燃的迹象。
季宕抬头,不信邪:“少爷,不可以吗?”
萧铭辞:“……”
萧铭辞:“不可以的。”
“哦。”季宕还在对视中,“可是属下叫习惯了,没办法改掉。”
萧铭辞突然一个头两个大。
“你怎么敢的……”萧铭辞很小声地咬牙嘟囔。
因为他没有叫别人主人的爱好嘛——季宕内心里的Q版小人望天。
不过,他的强硬落在萧铭辞眼里,那就是对味了。
太对味了。
刚才一口作气讲了一堆奉承屁话的季宕是谁?萧铭辞不认得。还得是这个跟他唱反调的季宕眼熟。
他就说嘛,季宕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此人突然装好人,必然盘算着小九九。
眼见季宕又呛他,萧铭辞竟然泛起了诡异的舒坦。
真是逆了个大天。
“罢了,念你这么为本少爷着想,就陪你去一趟。”
季宕:……?
萧铭辞见他没反应,忍着青筋又说了一遍:“本少爷明天就陪你去找白落生,把他收入麾下,不辜负你的一片心意。”
季宕:“……是。”但他觉得白小兄弟不是很期待少爷的大驾光临。
但心里话和嘴上话是万万不能颠倒的:“少爷英明神武,明日定能叫那白落生肝拜下风。”
就算白落生宁死不屈,他也要按着白落生的头让他“心悦诚服”。
萧铭辞被他夸得一阵恶寒,强忍着不适离开了。
季宕:不是,少爷,走归走,倒是让他别跪着了啊。
季宕动了下耳朵,周围十里已经听不见少爷的脚步声,看来少爷走得颇有心事,迅疾如风。
季宕拍了拍衣衫,直接原地起立,活跃腿脚。
少爷不在,也没说要罚他,他跪着也没人看,实在是没必要。
“呼,以前谁说傲娇不好的,傲娇可不要太好哄。”
像是萧七少爷这样的小学鸡脾气,来十个他都不在怕的。
没错,透过现象看本质,季宕已经深深拿捏了萧铭辞的性格,完全就是吃软不吃硬,对着干也许会出事,但大声夸赞一定能把人哄好。
真诚才是必杀技,少爷缺爱缺的怕是有点多啊——季宕嘴上如是嘟囔道。
“此等言论,乃大不敬。”
季宕刚一转头,就对上从房檐倒吊下来的一张脸。
这张脸冷漠无比,嘴上挂着对他僭越话语的点评。
“十二,今天本该是你当值吧。”季宕权当自己聋了,笑嘻嘻朝着萧十二走去。
他是暗卫营里最新出炉的暗卫,这萧府的暗卫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他的前辈,换了别的暗卫,早就老老实实请教哪里做的不妥,但季宕眼里一视同仁,都是苦逼打工仔。
换言之,去他的前后辈,大伙都是同事。
“十二啊,商量个事呗。”季宕笑得灿烂。
可不知为何,萧十二突然一阵后背发凉,想跑,却被季宕死死扣在房檐上,倒吊的姿势竟然无法动弹分毫。
“我呀,也不是什么魔鬼,但我今天毕竟是帮你加班了,对吧。”
“服侍少爷可是个辛苦活啊,这上任头一天我就帮你规避了一个大麻烦,怎么说也是有恩于你吧。”
“你看,你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啊?”
季宕笑得一脸核善,就差把“敢说出去你就完了”写在脸上。
萧十二:“……”
萧十二:“对不起。”
他有罪,他错了,他就不该听墙角。
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