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钟声穿透雪松别墅的寂静时,沈星遥是被喉间的腥甜惊醒的。他踉跄着冲进浴室,紫藤花信息素因剧痛而紊乱,在镜面上凝成破碎的花影。剧烈的咳嗽震得胸腔发疼,掌心摊开时,刺目的猩红在惨白的灯光下格外狰狞。
“又弄脏了……”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从毛巾架上扯下毛巾擦手,动作熟稔得如同每日呼吸。镜中的少年黑发凌乱,紫眸下方有着挥之不去的青影,校服领口露出的后颈腺体处,标记的雪松纹因疼痛而黯淡无光。
顾珩推开浴室门时,正看见沈星遥蹲在地上擦拭瓷砖缝里的血迹,紫藤花信息素虚弱地飘着,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遥遥?”他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雪松味信息素在看到洗手台上的血渍时,骤然收紧。
沈星遥身体一僵,慌忙将沾血的毛巾藏到身后,指尖却在颤抖:“对不起……弄脏了你的地板……”他低着头,黑发遮住大半张脸,仿佛那摊血迹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
顾珩的心脏猛地一抽,雪松味信息素瞬间包裹住他冰凉的身体。他想起监控里沈星遥咳血后那句“真麻烦”,想起老屋里他对着过期面包发呆的模样,金瞳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疼惜。“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他蹲下身,指尖擦过沈星遥嘴角的血渍,“哪里疼?”
“没……没事……”沈星遥想躲开,却被顾珩扣住后颈,Alpha的指尖按在他发烫的腺体上,那里的信息素频率低得可怕。雪松味信息素探入他的身体,精准定位到胃部的炎症区域,却在触到那些陈旧的伤疤时,骤然一滞——那是长期营养不良和应激反应留下的痕迹。
“顾珩……”沈星遥突然咳嗽起来,这次没来得及捂嘴,猩红的血迹溅在顾珩纯白的雪松纹睡袍上,像雪地里绽开的绝望之花。他瞳孔骤缩,紫藤花信息素瞬间降到冰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准道歉。”顾珩打断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雪松味信息素却温柔地擦过他的嘴角,“你的血,弄脏我哪里都没关系。”他打横抱起人,雪松纹睡袍上的血迹在信息素的作用下,渐渐淡成紫藤花的形状。
沈星遥被按在床上时还在发抖,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愧疚。他看着顾珩睡袍上的血渍,又看看自己弄脏的床单,紫眸里满是自我厌弃:“我是不是很麻烦……”
“是。”顾珩点头,金瞳里却漾开温柔的笑意,“是我最宝贝的麻烦。”他拿出医疗箱,雪松味信息素裹着温热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替沈星遥擦手,“以后再咳血,不准自己擦,听到没有?”
沈星遥没说话,只是看着顾珩专注的侧脸。Alpha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雪松纹睡袍上的血迹被他用信息素凝成了紫藤花的图案,仿佛那不是污秽,而是某种甜蜜的印记。
“顾珩,”他突然开口,声音细若蚊蚋,“我以前……咳血了都是自己处理……”
“我知道。”顾珩握住他的手,指尖按在他腕间的旧疤上,“但现在有我了。”雪松味信息素在他掌心写下“永远”,“你的血,你的疼,都由我来负责。”
林雾抱着急救包冲进卧室时,正看见顾珩用雪松味信息素给沈星遥做胃部热敷,Alpha睡袍上的紫藤花血印清晰可见。布偶猫耳抖得像筛糠:“遥哥的胃出血指数飙升!顾少快用这个!”她递过的针剂瓶身上印着“紫藤花精专用修复液”。
周明远推了推眼镜,平板上跳出实时数据:“根据模型,顾少的雪松味信息素能提升修复液吸收效率63%。”他顿了顿,看着顾珩睡袍上的血花图案,“信息素具象化程度又提高了,这是……爱意表达?”
顾珩没理会周明远的数据分析,只是专注地替沈星遥揉着胃部。沈星遥靠在他怀里,感受着雪松味信息素带来的温暖,喉间的腥甜似乎也淡了些。他想起老屋里独自处理血渍的夜晚,想起用刀片划开皮肤时的麻木,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像场不真实的梦。
“顾珩,”他低声说,“如果……如果我以后还会弄脏你的东西……”
“那就一直弄脏。”顾珩打断他,金瞳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的地板,我的衣服,我的人生,都随时欢迎你来弄脏。”他顿了顿,低头吻了吻沈星遥的额头,雪松味信息素里满是宠溺,“因为你是我的紫藤花精,弄脏我,是你的特权。”
沈星遥的心脏猛地一暖,紫藤花信息素在他掌心绽开细小的花火。他知道,自己那些根深蒂固的自我厌弃不会瞬间消失,但只要有顾珩的雪松味在,他就有勇气去面对那些不堪的过去。
这夜的雪松别墅,雪松与紫藤的信息素在血腥味中交缠,织成更紧密的守护结界。林雾在抖音发了条仅自己可见的视频,画面是顾珩睡袍上的紫藤花血印,配文:“原来爱意真的能把血迹变成花。顾少,求你一直做遥哥的雪松吧,别让他再一个人舔伤口了。”
窗帘缝隙漏进的晨光惊醒沈星遥时,他正蜷缩在顾珩怀里。Alpha的雪松味信息素像恒温毯,将他微凉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胃部的灼痛感尚未完全消退,喉间残留的腥甜却被枕边紫藤花蜂蜜的香气冲淡——昨夜顾珩喂他喝下的甜浆,此刻还在血管里缓缓流淌。
“醒了?”顾珩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掌心覆上他的额头,“体温退了些。”金瞳扫过他泛白的唇色,雪松味信息素悄然加强安抚频率。沈星遥这才发现,Alpha睡袍上的紫藤花血印已被细心处理过,只留下极淡的痕迹,像某种隐秘的勋章。
“顾珩……”他想说“不用麻烦”,却在触及对方不容置疑的眼神时,把话咽了回去。老屋里独自扛过胃痛的无数个清晨突然涌上来——那些对着过期胃药发呆的时刻,那些咳血后默默擦拭瓷砖的凌晨,此刻在雪松味的包裹里,竟显得如此遥远而荒谬。
“陈教授九点的特需门诊。”顾珩替他掖好被角,雪松纹睡衣袖口滑下,露出昨夜被沈星遥攥出的红痕,“周明远已经把你近半年的监控数据和体检报告传给医院了。”
沈星遥愣住了。他想起昨晚林雾抱着医疗箱冲进来时,周明远举着的频谱仪——原来那些被他忽略的疼痛,早已被人用数据量化成需要紧急处理的危机。紫藤花信息素不安地晃了晃,扫到床头柜上整整齐齐码放的新胃药,瓶身上贴着顾珩的字迹:“每日三次,饭后半小时”。
“我自己去就好……”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顾珩按住后颈。Alpha的指尖精准地按在他腺体旁的安抚点,雪松味信息素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听话。”
洗漱时,沈星遥在镜子里看见自己——黑眼圈深得像刻上去的,唇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校服领口遮不住后颈雪松纹标记的黯淡。顾珩递来温水和新牙刷,刷头是他惯用的软毛款,杯垫上甚至印着紫藤花图案。“林雾买的。”Alpha解释道,雪松味信息素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早餐是恒温保温的养胃粥,上面浮着几颗用分子料理技术复刻的紫藤花——周明远说这样能精准控制花青素含量。沈星遥用银勺搅着粥,突然想起老屋里过期的牛奶盒,鼻尖猛地发酸。顾珩不动声色地递来热牛奶,杯壁上凝着雪松味的水雾:“喝完再吃胃药。”
去医院的路上,沈星遥靠在车窗上看街景。晨光给雪松别墅的尖顶镀上金边,而他曾以为永远走不出的那间破旧老屋,此刻已被远远甩在身后。顾珩的雪松味信息素始终稳定地包裹着他,像某种无声的契约。“在想什么?”Alpha伸手调整他的安全带,指尖擦过他锁骨时,沈星遥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没什么……”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指节上还留着昨夜擦血时磨出的红印。顾珩握住那只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指背,雪松味信息素在他掌心写下“别怕”。
私立医院的VIP通道静得能听见脚步声。陈教授穿着白大褂等在诊室门口,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小遥,好久不见。”他的目光落在沈星遥腕间的旧疤上,眼神微黯,“顾少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了。”
胃镜检查前,护士递来咬嘴。沈星遥的指尖刚触到冰凉的塑料,就被顾珩用掌心焐热。Alpha蹲在检查床前,金瞳里映着他紧张的模样:“很快就好,我在外面等你。”雪松味信息素化作无形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麻醉剂推入静脉时,沈星遥看见顾珩隔着观察窗对他比口型——是“别怕”。意识模糊前,他想起很多年前父母带他看病的场景,那时母亲的手也像这样焐着他的额头,只是后来,那双手再也没有温度。
“幽门螺旋杆菌阳性,胃溃疡面积比三年前扩大了30%。”陈教授指着胃镜报告,眉头紧锁,“长期营养不良加上应激反应,腺体频率已经低到警戒线了。”他推了推眼镜,看向一旁的顾珩,“必须住院治疗,信息素共振疗法需要Alpha全程配合。”
沈星遥攥紧了病号服的衣角。住院意味着要暴露更多伤疤,意味着那些藏在旧屋里的秘密将无所遁形。紫藤花信息素骤然紊乱,在纯白的病房里凝成细碎的冰碴。
“我陪他。”顾珩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雪松味信息素瞬间包裹住他,“24小时信息素共振,我来负责。”Alpha的掌心覆上他的手背,指腹轻轻摩挲着腕间的旧疤,“遥遥,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