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度皱眉,最大的秘密已经暴露,细枝末节便没必要隐瞒。
“因为波尔多,我不小心看到了他杀人,便顺势潜入组织。”
“不,是因为我。”红长直语气平静。
君度的心顿时掀起狂风骤浪。
“当时波尔多追着那只老鼠四处跑,为什么偏偏就跑到你的面前,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君度喉咙干涩,他以为那是一场意外。
“巧合”这个词,正是因为有巧合的事才会诞生。
可红长直的话却将他之前所有的猜测全都推翻了。
也就是说,他还是一个警校生的时候,红长直便故意引他入局,故意让波尔多发现了他。
那时候他才多大?十几岁的小孩?
公安呢?公安的安排有没有红长直的参与?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问出口的,甚至没感觉到自己嘴巴的开合:“我能来卧底,是因为侥幸活了下来,如果波尔多真的杀了我呢?”
“没有如果,我只看结果。”
君度的心蓦地沉了下去。
对方绝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他死了,也不过是多一具尸体罢了,红长直根本不在意。
他操纵这一切,恐怕真的只是因为“有趣”。
君度心头火气,快速问道:“那么我弟弟和零君……”
“停车吧。”红长直却打断了君度的话。
君度皱了皱眉,这里距离琴酒的安全屋还有一段距离。
红长直却猜出他想说什么,极轻地笑了一声。
因为君度一直在盯着他的眼睛,所以注意到,即便红长直在笑,他的眼神却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的声音极为愉悦,他的情绪却毫无波澜。
“今晚月色真美,你不觉得吗?”
突如其来的情话令君度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紧接着,却又变成了心底最深处的堵塞。
“这样美妙的夜晚,是专属于我和琴酒的,你就不要出现在琴酒面前了。”
车子停下了,红长直也下了车。
关门之前,红长直甚至故意朝君度舔了舔嘴唇,本就红润的唇染上几分月色,碎光莹莹。
他像是在故意炫耀,也像是想要激怒君度,可他又偏偏什么话都没再说,只转身朝琴酒的安全屋走去。
红长直脚步悠闲,红色的长发反射着月光,更增了几分艳丽。
君度一直目送他敲开了琴酒安全屋的门,琴酒竟然也毫不介意,就那样将人放了进去。
君度的心顿时更堵了。
明明更该担心自己和弟弟们的处境,该担心他们随时可能暴露的身份,脑海内却不由想到刚刚琴酒伸出来的那只手。
那只手稳稳落在红长直的肩膀上,红长直咧开嘴,嘴角几乎要翘到天上去。
他们或许说了什么,也或许什么都没说,距离太远了君度什么都听不到,但两人的确姿态亲昵。
进入房间后,两人又会干些什么呢?
红长直的确干了一些事,却和君度所想完全不一样,他直接将自己眼睛里的美瞳抠了下来。
“好累,美瞳戴久了眼睛真的会无神。”红长直用力眨眨眼睛,又仰头在眼睛里滴了几滴眼药水,露出水润润的蓝眸。
琴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帮他将假发摘掉,现在“红长直”已经不再是红长直了。
“蓝橙酒,你又发什么疯?”琴酒嫌弃地丢掉假发,大晚上喊他来开门,就是为了找个地方卸妆?
蓝橙酒叹了口气,朝沙发上一窝苦闷地说道:“你还怨我?你知不知道这一天天的我有多累!”
琴酒没问他,反正蓝橙酒自己就会憋不住叭叭。
“我下午跑去横滨救了织田作,傍晚就又得去吠舞罗那边救多多良,天杀的,我要和你们这破世界拼了!”蓝橙酒眼睛都被气红了。
“你救他们做什么?”琴酒完全不明白,蓝橙酒是他最看不懂的一个,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瞎忙什么,他是组织代号成员又不是救火队员,哪有代号成员天天去救人的?
蓝橙酒却将双手叠放在胸前,安祥地躺在沙发上闭上双眼,道:“你不懂,那都是我的活/体周边。”
琴酒的眼皮跳了跳,简直想把人给轰出去。
“我真的要疯了,没有动漫,没有漫画,连文豪们写的书都大打折扣。”蓝橙酒很快又变成了“死得不安详”,手脚在沙发上扭曲着,好像刚被感染的丧尸,对着琴酒发出了灵魂质问:“你知不知道?琴酒,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漫展!”
琴酒叹了口气,倒了一杯温开水给他:“喝杯水吧。”
“哦。”蓝橙酒“咕嘟”“咕嘟”喝下去,又朝琴酒抱怨:“你是不是根本听不懂?我的墙头全活了,但是我的墙头又没有了,简直就是薛定谔的墙头!”
琴酒没说话,在一旁抱胸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蓝橙酒说着说着,眼皮突然特别沉,最终老老实实睡着了。
“喂,醒醒。”琴酒用手拍了拍他的脸蛋,见人没反应顿时松了口气,给他拿了条毯子披上。
整天神神叨叨的,知不知道现在是凌晨一点?
一片安眠药不行就两片,两片不行就三片,琴酒有的是安眠药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