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君度猛地站了起来。
库拉索还以为君度要在酒吧和她动手,立刻也站了起来,甚至掏出了枪。
君度却已经没空理会库拉索,快速朝走到前面的红长直追去。
眼睁睁看着君度跟着红长直越走越远,库拉索眉毛轻挑,问一旁的人:“那个红头发的是谁?”
“不知道,以前没见过。”
库拉索也没再追问,组织这么多人,遇到一两个没见过的也挺正常,奇怪的是君度为什么会对对方那样感兴趣,甚至连她都抛到脑后了。
红长直走,君度也走。
红长直停,君度也停。
两人虽然没有交流,但亦步亦趋,不曾分离。
直到红长直走出酒吧,君度这才快走了几步,同他并排。
他再次确认了一遍,的确是曾经在研究所遇到的人。
“你说你调岗了?”
红长直没看君度,只轻轻“嗯”了声。
“想去哪?我送你。”
红长直也没犹豫,甚至主动走向了君度的车子。
君度松了口气,对方同意上车,说明有得谈。
两人上车,红长直慵懒地靠在车子的椅背上,柔顺的发丝一直落到胸口处,他神色懒倦,仿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又是这样。
君度第一次见对方时,对方便表现出了这样的懒散。
与其说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倒不如说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
他漫不经心报了个地址,却让君度差一点将车刹停。
那是琴酒的安全屋!
而且据君度所知,琴酒这几天就睡在那个安全屋,红长直过去做什么?他和琴酒是什么关系?
可君度很快便没空胡思乱想了。
因为红长直轻飘飘地抛出炸/弹:“你还真下得去手,那可是你亲弟弟。”
君度身子挺直,本来便绷紧的肌肉绷得更紧了。
“还有降谷零,你真把他当霓虹人坑啊。”
当霓虹人坑?虽然不明白红长直是什么意思,但“降谷零”这个名字已经足够有份量。
为什么他会知道?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红长直不知道的?
君度紧紧握着方向盘,冷汗从鼻头细细密密渗出来,额前的碎发已完全被打湿。
“你最好现在给御鹿发消息,让他别过来了。你想杀我,也得知道我背后都有谁,有几个人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吧?”红长直抬眼,狼一般死死盯着君度。
君度蜷了蜷僵硬的手指,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给御鹿发消息让他取消行动。
他的确想除掉红长直。
自从两人第一次见面,自从他说出“诸伏高明”这个名字,君度就想要除掉他了。
一直没有动手,无非是找不到机会罢了。
红长直来无影去无踪,才确认他的身份,君度便偷偷给御鹿去了消息,决定将红长直除掉。君度会主动和他搭讪,一方面是确认对方的位置,另一方面也是想确认他是不是将消息告诉了他人。
如今看来,红长直的确有同伙,今天是不方便出手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君度下意识屏住呼吸,声音轻得只有凑近过去才可以听到。
“猜出我的身份吧,诸伏高明。只要你能猜出我的真实身份,我就帮你,不管是除掉组织还是拿下琴酒。”说到“拿下琴酒”时,红长直那一向没什么感情的声线也多了几分揶揄。
君度却没有丝毫放松,他的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你一只苍蝇,不管是正义的一方还是邪恶的一方,所行之事都有各自因由。
可红长直不一样。
对方表现得太奇怪了,令君度完全摸不透他的心思。
“毁掉组织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
“但你却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君度语气笃定:“要么你在骗我,要么这一定也有符合你的利益。所以,你是卧底吗?”
他在询问,却只有三分怀疑。
因为太奇怪了,如果是卧底的话,能随意出入研究所,能触及组织的核心,组织不可能这么多年都安安稳稳。
可如果忠于组织,他的表现不是更奇怪吗?
“因为好玩。”红长直淡淡说道。
“好玩?”君度难以理解。
红长直拖长音调:“这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我所能做的,就是让这场游戏更添些趣味儿性。拨乱一条条命运,让他们脱离原本的轨迹,朝着我所期望的方向发展,这不是很有趣吗?”
神经兮兮的,君度完全听不懂。
“还有……你,君度。”红长直扭头,用那双漂亮却毫无情绪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直看得人心里边瘆得慌。
他就像是一台机器。君度想。
“你为什么会来卧底,君度?”红长直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