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只要你高兴。”
——
九点十五分,人文学院中央大礼堂座无虚席,仔细看还有别院甚至外校慕名而来的学生。
毕竟这可是S大最美教师榜上票数断层式第一沈穆老师的课——这位老师从去年空降S大那天起就如彗星般闪耀,单凭着这张脸,硬生生地在这所充满科学探索和物化实验的校园里撬开一片属于哲学的天地,并且从那之后牢牢霸占最美教师榜首席,再不见敌手。
之后他又凭出色的个人教学能力,把这门枯燥的《二级性别伦理与社会学》上到场场出勤率百分之二百,连同年申请哲学系研究生的学生都多了一番。
沈穆老师之前是小班教学,他们压根挤不进去,现在中央大礼堂打开,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挤在阶梯上根本发现不了。
偌大的礼堂里一时间充满各种信息素、香水以及人多导致空气流通困难混杂的奇异气味,连三个超大功率的中央排气扇同时工作都没什么效果。
端霁羽撑着头坐在离讲台最近的座位上,搭在桌面上的手烦躁地点着桌面,清俊眉眼间蒙着一层厚厚的阴翳,眼神落在礼堂空中某处一点,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喧闹的礼堂内只有他们所坐的这块角落安静到诡异,端霜琼又看了眼手机,九点十八分,沈穆估计也快到了。
“你现在这样只会让Mommy更难过,”端霜琼收拾着桌面,指尖拨开书页,捏着签字笔在手指间转了一圈,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清的声音和同胞兄弟说道,“别总让他伤心。”
端霁羽垂眸和胞弟对视,后者与母亲同样是Omega,有五分相似的眉目淡然,但眼神却仿佛冰封的刀刃,一贯掩盖的锋芒此时冰冷非常。他们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所以有些话根本不必多说。
是劝诫,也是警告,端霁羽听得出来。
礼堂里信息素种类太过复杂,没人注意到他们这对同胞兄弟一瞬间剑拔弩张的信息素,端霁羽从进门就维持的姿势终于有所变化,他缓缓撤下撑头的手,也看了眼时间。
九点十九分。
忽然,背后又一次响起Omega故作惊喜又刻意的声音:“霁羽,我来得有点晚,后面没位置了,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端霁羽头都没抬:“随你。”
“谢谢。”
Omega优雅落座,把端霁羽用来占座的书推回他的面前,拿出自己的教材摆在桌上,环顾四周后扭头凑近端霁羽,好奇道:
“我发现你们兄弟俩只有上沈老师的课时才会坐这么靠前,你们两个也喜欢沈老师那种类型吗?”
兄弟俩都没回答。
Omega见状并不生气,而是看了一眼学校论坛上沈穆最新出炉的一张照片——
照片很明显是偷拍,因为相隔很远,似乎是隔着玻璃不断拉大焦距,边缘模糊,但却聚焦在Omega仰头挽发笑起来的那一刹那,朦胧阳光透在侧脸上的光晕凝固在纤长弯曲的睫羽上,雪白的脸颊显得嘴唇更加殷红,五官精致到不像真人。
“今天应该是沈老师来上课吧,”程澈舒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保存了这张照片,“他长得真的很好看……根本不像个男人。”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轻,隐在周围喧闹的环境里根本不容易被听见,但身旁的兄弟俩却异口同声道:
“你说什么?”
程澈舒一惊,但端家兄弟两个投来的眼神冰冷刺骨,仿佛看穿了他埋在心底不可言说的秘密,他哑了哑嗓子,正要开口。但周围不知何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仿佛海啸前的凝滞,下一刻夸张的欢呼声与鼓掌猛地响彻整栋教学楼!
他眼睁睁看着这对兄弟俩神情骤变,眼底迸发的喜悦清晰到来不及遮掩,狗追肉似的急切探头看向门口——
“沈老师——”
“沈穆老师来了——”
“好想您啊老师!”
门口看不出年龄的Omega老师穿着简单宽松的白色长袖衬衫,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多余装饰,衬衫一丝不苟将纽扣扣至脖颈,衬衫下摆也整整齐齐塞进裤子里,掐出纤细的腰身线条。
他似乎被巨大的声响吓得原地顿住,不自然地将垂在肩头的长发挽至耳后,很温和地弯起眉眼:
“同学们好。”
程澈舒的眼神不由自主停在他眉心痣上。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这位沈穆老师的外貌,真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凶器。他甚至连眉心痣都点得巧妙,仿佛神佛座下的童子,为他过于艳丽精致而显得不真实的五官里注入一抹不容亵渎的清濯。
可能是太久没见过这么多学生,也有可能是沈穆一时间被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目光震在原地,空气中弥漫的信息素犹如一张潮湿密网向他袭来,他强忍住胃里翻腾的呕意,脚步一个踉跄。
“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