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仇跃忽然有点想笑。
“要不要?”郁棘仍然兴奋着,心跳和欲望遮蔽着他的双眼,诱使他向前挪步,贴近仇跃,“男朋友?”
浓烈的呼吸扑在脸上,仇跃却没有多少欣喜,淡淡地说:“我还有三个问题。”
“说。”郁棘蹭蹭他的鼻尖。
“你想亲我吗?”仇跃问。
郁棘轻声笑起来,直接亲在他嘴上,却没完全离开,“怎么又问这个?”
嘴唇随着每一个口型,相互摩擦、碰撞,轻柔地搔起痒意。
仇跃又问:“你喜欢我吗?”
郁棘仍然没有犹豫地亲过去,“喜欢。”
仇跃深吸一口气,伸手揽住郁棘的腰,某些部位的触感难以忽视,硌在身上,也硌在仇跃心里。
他试图分辨郁棘的表现是欲望还是真心,但答案是前者又能如何呢?他难道真的会拒绝吗?
仇跃没再问第三个不知所谓的问题,放弃出于安全感的试探,在郁棘再次吻过来时轻轻后撤,“去浴室?”
郁棘双眼一亮,急不可耐地吻上去。
没长出花的旧花盆又被痛踩几脚,稀里哗啦碎了一地,但谁也顾不上睁眼,由着泥土向下落,露出深埋其中的坏死种子。
大门被撞开,警长立刻窜下楼,围着连体婴一般的两人喵喵叫,紧紧扒住仇跃的腿不放,锋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穿透裤管。
“郁棘……”仇跃疼得龇牙咧嘴,头微微后撤,伸手挡住某人一秒都不愿分开的嘴,“你管管猫。”
“啧。”郁棘满脸被打断的不爽,直接把仇跃推进自己浴室。
事态紧急,郁棘懒得哄猫,喊出智能管家发动电动老鼠大军,等奶牛猫被吸引着飞奔进警长之屋,他立刻无情地关门上锁。
但被猫这么一打扰,他憋得要爆炸的火倒是下去了点儿,悠哉悠哉地检查了遍门窗,确认锁严之后,直接把手机关机撂在外头。
“没人打扰了,”郁棘踢开浴室门,慢条斯理地解衬衫扣子,“你怎么不开……”
胳膊却被猛地一拽,他吓得差点咬上舌头,“灯。”
浴室一片漆黑,仇跃的低喘近在咫尺,郁棘顿时放松下来,任由手腕被紧紧攥着,脑子还有空猜,仇跃这是想干什么?
衬衫被唰唰扯掉,垫在手腕上,粗糙质感隔着衣物传来,迅速缠绕,大概是绳子。浴室柜子里道具挺多,但郁棘印象里没触碰过这种材质……不,不对,这绳子可比仇跃先碰上他。
郁棘想起头一回在桥洞边碰见仇跃的情形,没忍住笑。
“流浪汉改行当绑匪了?”郁棘勾起唇角,“那你可快点抢,趁我爸还没停我卡。”
“停卡?”仇跃手上动作一刻不停,脑子也跟着转得快了点儿,“贼是你爸派来的?”
“是,”郁棘不想在这话题多展开,“快点儿,你今天怎么这么慢。”
“啧,”仇跃皱皱眉头,“没见过你这么上赶着被上的。”
“你个十八岁小屁孩还见过谁?”郁棘问。
“你是正数第一兼倒数第一。”仇跃说。
郁棘笑了一声,左眉挑起,“不过你确定是你上?买东西了吗?”
这结的确有些复杂,仇跃随口应和:“确定,你那柜子里不什么都有吗。”
仇跃终于停下动作,揪着绳索一端向后退,他在黑暗中仍然拥有极好的视力,让他能毫不卡壳地打好复杂绳结,也看得见郁棘纵容而期待的表情。
省略号泪痣跃跃欲试得都快成四处磕来磕去的乒乓球了。
“行。”郁棘憋着笑。
“你说的。”仇跃把绳结拉的更紧。
四周一片黑暗,双手紧紧绑缚,郁棘被拽着不知方向地迈步,“干什么?”
“你。”仇跃没回头,强硬地把他往浴缸里一按。
郁棘这间浴室的浴缸稍微小点儿,要强塞两个人进去,甭管上边下边,都只能是头贴头肉贴肉,更何况他俩身高都快一米九,立刻就把一缸水搅得天翻地覆。
水面啪嗒啪嗒,浮动翻涌,仇跃不知道哪来的火,拔火罐似的四处留印子。
郁棘本身就白,有点印记就特别明显,不一会儿就被亲得像根真·带刺的玫瑰。
红里带紫的刺儿。
郁棘被限制了行动,干脆懒洋洋地由着仇跃打架似的摆弄。
仇跃的确是有备而来,一双手灵活且有力,把郁棘从头到脚都照顾得舒舒服服,水波轻晃,此起彼伏地拍打在地面。
“检查作业吗?”仇跃毫不克制地喘息,贴在郁棘耳边的声音沙哑,充满欲望,“郁老师?”
“好啊。”郁棘在黑暗中露出坏笑。
“等着。”仇跃往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起身出水。
塑料撕拉声响起,郁棘趁机坐了起来,冲声源悄声说:“仇跃。”
“嗯?”仇跃头一回碰这玩意儿,有点打滑。
“要不要我帮你?”郁棘轻轻笑了一声。
“不用,”仇跃犟得很,不管不顾地往上拽,可惜完全没用,疼得他想扇两巴掌,“啧,你这盒码这么小?”
水又啪嗒一声拍在地面,郁棘盯着压过来的一片黑暗,乐得绷不住嘴角,“你质疑我?”
他笑得实在猖狂,仇跃一看就明白了,这套根本就是郁棘给他下的套。
“我哪儿敢啊,”仇跃没想过竟然能半途而废在这种地方,气得往他肩膀上咬,“你在这等我呢?”
“两个选择,”郁棘忍着疼,侧过脸亲在他毛绒绒的寸头上,“要么不戴,要么我来。”
仇跃咬住就不松口,声音嘟嘟囔囔,“我要选第一个,你准备怎么消毒?把酒精灌里头吗?”
“明白就出去,”郁棘往上一杵,抬起手腕,轻轻揉捏仇跃的耳垂,“换我。”
“郁棘……”仇跃憋得双眼通红,“你等着。”
“嗯嗯嗯,我等着。”郁棘根本不在意,反正先爽了再说。
绳结也白打了,虽然郁棘其实挺想躺着看仇跃自己来的,但毕竟第一次,还是他多出点力。
仇跃不情不愿地帮他解开,浴缸水位骤然跌落,挂在人体最大器官皮肤上,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郁棘拽着仇跃进淋浴间,按清洁标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干净净。半个小时,洗得仇跃都有点软化的迹象。
柜子里奇形怪状看不出用途的小东西整齐排开,但郁棘看着仇跃明显闷着气的表情,忽然一关柜门。
“别在这了,”郁棘把仇跃的手拉到嘴边,蜻蜓点水地顺着指骨一根根吻过去,“去卧室。”
“你这洁癖毛病够麻烦的,”仇跃被他拉着小跑上楼,“以后每回都这么洗吗?”
“还有优化空间,”郁棘捏捏他指尖,“一回生二回熟。”
走进卧室,郁棘也没开灯,只点亮床头柜的香薰,淡淡的木质香随摇曳火光袭入大脑。
“听点儿什么吗?”郁棘按开环绕床边的音响。
“都行。”仇跃被他这架势弄得有点不自在。
“那按我口味放了。”郁棘坏笑一声,调出个十分应景的歌单。
一眼扫过去全是英文的,仇跃看不懂也听不懂,但舒缓温柔的音乐一响,卧室忽然就有了点小酒吧的氛围。
不过也说不准就是他不懂歌词,才觉得氛围这么强烈。
仇跃看着郁棘慢条斯理地拉开抽屉,准备手术似的把等会儿要用的东西挨个摆好,连室内温度都调到最合适,心里忽然有点堵。
怎么哪哪都有这些东西?郁棘是长了根狗的那玩意儿吗?谁能受的了他这么干?
握着郁棘的那只手忽然加重力气。
郁棘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回头却看见仇跃呆愣愣的,眉心凝着一团阴云。
有点儿像……叼着饭盆冲过来,结果连骨头都没啃上的小狗,正耷拉着尾巴忿忿出气儿。
郁棘伸出左手食指,按在仇跃呆愣愣的唇珠上,“亲我。”
“嗯?”仇跃没反应过来。
郁棘干脆停下一切前期准备,揽过仇跃的腰,在他脸上落下轻吻。
相比浴室里的莽撞冲动,郁棘现在简直温柔得不像话,让仇跃躺下甚至都没用推的,就那么轻轻地亲,亲得人心里发痒,不由自主地往后倒。
柔软的床垫立刻严丝合缝地包裹两具身躯。
在一切正式开始前,郁棘给了仇跃一个紧实而用力的拥抱,像要把人嵌进自己的身体。
他撑在仇跃耳侧,看着他有些茫然的脸,“仇跃,别紧张。”
“我……”仇跃这才发现自己连喉咙都是紧的,“没事儿,你来,我能行。”
“我们慢慢来。”郁棘勾起唇角。
舌尖随乐声而动,先是落在仇跃右眉的长疤,再轻触他脸颊上微不可察的小块疤痕。
仇跃打架的青紫还没完全消,腹部的伤也只是将将愈合,腿上的疤更是不少,郁棘早在他膝盖上看见道疑似刀伤的疤痕,这会儿才发现那条疤一路蜿蜒爬到大腿内侧,少说有20厘米长。
“这怎么弄的?”郁棘左手动作不停,右手轻轻抚摸那片肌肤。
和正常皮肤不同的酥麻触感传来,仇跃双眼紧闭,喘着气说:“不小心摔的……”
“你能摔在刀刃上?”郁棘立刻加快左手的动作,“仇跃,说实话。”
“啊……”仇跃一向不会把声音憋在心里,“我爸喝醉之后,砍的。”
郁棘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心脏忽然一抽,他停下动作,温柔地吻上仇跃嘴唇,“对不起。”
“没事儿,”仇跃说,“我爸早死了。”
郁棘用嘴把左手替换掉,音乐节奏越来越快,副歌三段高音响起的瞬间,郁棘险些被呛住,喉咙下意识吞咽。
仇跃眼前一片恍惚,这会儿又只能看见郁棘的头顶,有些担忧,“没事儿吧?”
一根手指忽然趁虚而入。
“啊。”仇跃痛呼出声。
“放松点。”郁棘顾不得擦不擦唇角,重新吻过去,尽量放轻动作。
仇跃虽然怕疼,却有着惊人的承受力,毕竟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是从疼痛中淬炼而成。
他知道自己的临界点在哪里,郁棘却对此毫无了解,习惯了某些东西的存在感后,那始终缓慢增加的分量便成了折磨。
“郁棘……”仇跃忍不住身体深处泛起的痒意,“别等了,直接来。”
“真的?”郁棘撤出手指,撕开塑料包装,手却顿在半空。
“快点儿,”仇跃等不及,直接帮他套了上去,“别磨叽。”
郁棘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小腹发热,暗暗发誓一定得哄着他自己来一回。
“你,太野了。”他咽了咽口水,顺着仇跃的心意凿了进去。
“啊!”仇跃和环绕音的失真人声切片一同叫起来。
猛然被湿热的地方包裹,郁棘也有些恍神,下意识跟随音乐而动,咚,咚,咚,咚咚。
没有人再说话,踩着鼓点的水声与床榻的嘎吱声都成了编曲的一部分,情绪不断递进,喘息也变成和声,随着不同的曲子反复高潮,到最后甚至盖过了背景音。
仇跃反弓着腰,双臂却被郁棘交叉按住,顶在他后脑勺,迫使他视线向下。
“睁眼,”郁棘嗓音沙哑,“仇跃……看着,我们。”
最后一段节奏骤然激烈起来,郁棘绷紧全身肌肉,和这首歌一起完美谢幕,大汗淋漓地趴在仇跃胸口。
“这时候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仇跃恢复得更快,摸着他毛绒绒的头顶说。
“闭嘴,”郁棘终于暴露出他的凶狠本性,“问了,再夸,怎么听,都像,阴阳。”
“哦,”仇跃换了个话题,“你上次结巴是什么时候?”
“让你,补习,之前。”郁棘抽身离开,躺在仇跃胳膊上。
“啧,”仇跃耳根有些发烫,“我说除了干这些事儿的时候。”
“那就,回家,那会儿,”郁棘只睁着一半儿眼,盯着天花板回忆,“再,往前……”
想不起来了。
郁棘忽然认识到这事儿的重要性,兴奋地翻了个身,跨坐着摆弄仇跃的胳膊。
“我,发病,频率,少了!”
“有……”仇跃被他突然一压,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但看见他上扬的嘴角,又把“病”字咽回去,“空看看医生?这能治吗?”
“能,”郁棘看着视线还有些涣散的仇跃,没忍住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下周,我去,复查。”
“要我陪你吗?”仇跃伸出胳膊搂住他脖子。
“b……”郁棘下意识拒绝,忽然又摇摇头,一颗头窝在仇跃肩窝处蹭来蹭去,“要你,陪我。”
郁大夫要是忽然看见“流落桥洞的男大学生”本尊,这人还摇身一变成了郁棘男朋友,不知道得惊讶成什么样子。
“行行行,”仇跃被他痒得笑出声,只好按住他四下作乱的头,顶着他威胁,“再闹我出门买套。”
“不许!”郁棘立刻逃跑,可惜在另一边躺了没出三秒,就受不了空空荡荡的感觉,又钻回仇跃怀里。
“等,下次。”郁棘捂着屁股画饼。
“你说的,”仇跃伸手掏手机,点开录音机,“说,本人郁棘承诺下次让仇跃上。”
“滚蛋。”郁棘捂着屁股逃避。
仇跃啧了一声,一个鲤鱼打挺把郁棘压在身下,掰着他嘴把这句一个字一个字录了个清楚,才放过他。
刚才躺着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这会儿一动,仇跃顿时感觉一阵酸痛,像大半年没锻炼,结果被人拉着跑了场马拉松,全身都要散架。
“我天……”他长吐一口气,“真够疼的。”
“还疼?”郁棘担心地看向他屁股,“要不要,叫,医生?”
“这种事儿叫什么医生啊!”仇跃躺回去,一点儿都不想再动。
“我们,豪门的,家庭,医生,”郁棘没忍住逗他两句,“就是,用来,祸害的。”
“别闹了,”仇跃捏着他鼻尖拧了两下,“饿不饿?困不困?”
“吃饱,喝足了,”郁棘声音闷闷的,“洗澡,睡觉!”
“还洗啊?”仇跃这一天不知道进了多少回浴室,都快对那地方屁屁踢艾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