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不断飘了过来。
过了许久，秦雪重睁眼，他偏头看向身边的路水清。
只有在他睡着后，秦雪重才好意思这么肆无忌惮地打量，不得不承认，即便知道路水清是男的，可不管看多少次，心跳始终不受控制地加快。
他想，大概不会再遇见路水清这么完美的人了。
秦雪重无声地叹气，拉上略有些下滑的被子给路水清盖好。
一夜无梦。
秦雪重在秘境中吃了亏，要不是遇见路水清，指不定得留在秘境里。这次他下定决心至少学会御剑，来到山峰外，偷偷摸摸学御剑。
带着穿云宗小弟子们的路水清发现过了一整日还不见秦雪重。
本以为秦雪重有事要忙，他不好过多询问，没想到向来喜欢看热闹的秦雪重这么久没出现。
“你们的雪重师兄呢？”
拿着剑比划的小弟子茫然地摇头。
出来检查功课的宗主道：“别管他，以前他觉得御剑难，仗着自己法器多半点不放在心上，这次差点丢了命，指定躲在哪儿练习御剑。”
不知不觉到了夜深。
路水清守在房外，迟迟没见秦雪重回来。
出事了吗？
还是放心不下，他穿好衣服出门去找秦雪重。
山峰最侧边的悬崖处。
摔得衣服脏兮兮的秦雪重冷眼看着下面深色云雾缭绕的万丈悬崖。
果然把自己放在生死攸关之际时才会有所突破，现在已经能坚持一会儿了。
想罢。
他纵身一跃。
路水清赶来时，正好看见秦雪重跳下去。
身子急速下坠。
“剑来！”
秦雪重踩上剑身，歪歪扭扭四处横冲直撞。
枝叶被撞掉的树木再次引来撞击，秦雪重挂满树枝枯叶地从树林里飞奔而出。
往左！
往右！
脚下的剑不听话极了，秦雪重想往左避开树干，剑身非得往右和树干撞了个正着，撞得秦雪头晕眼花。
偏生他倔得很，势必一日内学会，严令禁止手上的秦灵帮他。
眼见得这次坚持了更久，居然穿过了整片树林，没想到外面竟是尖锐的崖壁。
停停停！
剑不仅没停，反倒加大速度一个劲往前冲。
千钧一发之际。
灵光闪过，路水清拉住秦雪重手腕，两个人一同被带着往前冲了一大步，堪堪停在岩壁前。
“如果不习惯御剑，可以先跟着别人多飞几次，学得虽然慢些，过程比这种愉悦许多。”
料到谁都没料到是路水清过来，灰头土脸的秦雪重阴阳怪气：“说的好听，你带我？”
“好。”
秦雪重：……
“离阵宗宗主大寿剩七日，以你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几天学会不难的。”
满腔羞愤没地使，秦雪重闷闷地应了声。
“你不是要睡觉吗？”路水清指着天：“很晚了，我们今晚先御剑回去，明日再来练习。”
随后他对脏兮兮的秦雪重伸手，召出蓝蛟：“你上来试试，我稳着蓝蛟。”
“我能踩？你们剑修不是爱剑如命吗？”
“有些剑修如你所言，不过若真爱剑如命又何必做什么剑修。”
路水清不太理解，剑作为武器，物尽其用不就是对它们最好的吗？
“上来吗？”
重重树影下，路水清没有半分不耐。秦雪重犹豫两秒，还是站上细软的蓝蛟。
“先抓住我。”
言毕，蓝蛟腾空而起，身体一下失衡，原本还要面子不抓住路水清的秦雪重往前一栽，整个人抱住路水清。
双臂轻而易举环过和想象中一样细瘦的腰，清香扑了满怀，长发拂过脸颊，秦雪重吓得忙松开只抓住路水清的衣袖。
“抱歉！”
“你要是觉得不安全，可以抱着。”
“不用，挺安全的。”
“你看过你们宗门新驻地吗？”
“没有。”
路水清轻笑：“你往下看。”
原本有些害怕觉得没有半点安全措施的秦雪重低头往下看去。
他只知道他们宗门风景很漂亮，前面是竹林，后面是密林断崖，还有一汪清泉自上留下。他不好告诉宗内的人五品灵脉的事情，所以让秦灵没事去泉里泡泡澡。
没想到从半空往下看去，这座山峰竟然这么秀美多姿。
秦雪重只是一下便忘了他踩着一柄剑的事实。
“你可以张开一只手。”路水清张开左手：“像我这样。”
他的剑很平稳，没有半点颠簸，秦雪重没有察觉危险，学着路水清张开第一只手。
紧接着路水清张开第二只手。
这次他没有要求秦雪重和他一起做，他看着前方道：“刚升筑基的第一天我就学会了御剑，小时候总觉得学了御剑就可以像鸟一样，想飞多高飞多高，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
“如果我掉下去了，你一定存心的。”
“嗯。”
长发打在秦雪重脸上。
“你的头发没绑？”
“没有发带。”
“我给你编一条发绳。”秦雪重解开自己的递到路水清面前：“好看吗？”
路水清看着眼前编出精致花纹的发绳，由衷夸赞：“很漂亮，有劳你了。”
“一根发绳说什么谢。”
“你适应了吗？”
“什么？”
剑身一下猛冲出去。
秦雪重的尖叫逐渐转为欢呼，若是隐隐听去，还能听见夹杂其中属于路水清的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今夜的月亮实在太过好看，向来不会看风景的秦雪重只觉得月色美得不可方物，他鬼使神差地问前面的人：“如果你是姑娘，你会喜欢男的吗？”
秦雪重这个问题问的好奇怪。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秦雪重要一直当他是姑娘。
“我不是姑娘。”
“我知道，我只是想问，如果你是呢？”
路水清看着秦雪重，身后的人向来势在必得的眼里此时多了几分紧张和局促。
他是认真的。
路水清心里隐隐有个想法，他避开秦雪重的视线道：“我不清楚。”
“那，如果……这个人，是……是……是……”
“是？”
“这个人是……”
“哎呀！是你们两个啊，我说大晚上听见天上什么动静呢！”
两个人根本没注意，穿云宗宗主飞到他们身后，突然出声吓了他们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