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走到后院,正侃侃而谈,抬头突然看见一位青年背身站在院内。
宫欢颜困惑,问杜素衣:“那是谁?”
杜素衣循声望去,笑容一僵,瞧着那背影熟悉的不行:“你是?”
青年缓缓转过身来,神色阴鸷,目光冷的有些骇人:“还记得我吗?杜城主。”
杜素衣一惊,拉着宫欢颜拔腿就跑,二人一路跑到了库房那,方才停下歇了歇。
“怎么回事?”宫欢颜没好气的问道。
杜素衣有些劫后余生,喘着大气,正欲开口,却被人打断。
“我乃鲛族族长微生书,今日,是来讨命的。”微生书不知何时来的,浑身上下冒着黑气,好整以暇走进来。
杜素衣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了那带着噬魂散的池水,他一把扯下腰间的城主玉牌,塞到了宫欢颜手里。
“快,跑到那个池子里,快!”
宫欢颜看了一眼手里的玉牌,闻言点了点头,连忙拎着衣裙往那边跑。
“啊!”
她在跑到池边时,听到了杜素衣的惨叫,转头一看,只见杜素衣被微生书掐住了脖子。
对上微生书投来目光的那一刻,她毫不犹豫的纵身跃入湖里。
“就是这样。”宫欢颜说道。
闻唳撑着下巴:“所以,杜素衣是为了掩护你自愿赴死。”
宫欢颜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想到,微生书竟丧心病狂到灭了整座城池。”
闻唳听着,眯起眼:“宫夫人,本君有一个疑问。”
宫欢颜:“神君请讲。”
闻唳不紧不慢说道,却极具压迫:“你说微生书要杀杜素衣,本君清楚,但本君记得,从始至终,本君似乎没有告诉你,屠城之事?”
他的目光有实质一般落到宫欢颜的身上,带着冰冷寒意,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刃。
宫欢颜脸上明显一僵,不太自在,她解释道:“素衣做了如此多伤天害理之事,我见当时那微生书有些失控,便猜到了。”
闻唳点了点头,却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相信,说道:“原来如此,宫夫人聪慧,本君险些以为是你意料之中。”
宫欢颜抿了抿唇,交叠在桌上的手握了握拳:“神君,如今重要的,不该是捕微生书吗?”
闻唳扶着桌子站起身:“托你们福,五百年了,难得出了魔。”
他冷笑一声,嘲讽道:“不仅如此,就连某些扬言不再管辖妖魔事之人,也出来了。”
游魂插嘴道:“嘶…小朱雀,我怎么觉得你………”
闻唳打断他:“你别感觉了。”
游魂嘴角抽了抽,不太服气,故意拉长了尾音:“哦——”
“东宿神君,你还好吗?”关雎鸠关切的问道。
苍清光微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以为只是个小妖什么,竟没想到是魔入世,是我大意了,此次并未全力。”
关雎鸠微微一笑,特别善解人意:“五百年前你受伤不浅,这些年能调整过来已是不易。”
“四神君合起来都打不过一个魔,也不怕白玉京诸仙笑话。”叶常岁嘲讽道,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关雎鸠有些头疼的扶额:“如今南宿三魂不全,东宿重伤初愈不久,离…”
他顿了顿,却仅是一瞬:“微生书不及他,若放在五百年前,必能制服。”
叶常岁冷笑一声:“所以,北宿神君是觉得我不如离长老,对吗?”
关雎鸠:“我并非此意。”
叶常岁站起身,意有所指:“谁知道你是不是。”
他看向关雎鸠,字字诛心:“毕竟,我不信你。”
关雎鸠没有回答,垂下眸,良久,长长叹了口气:“常岁,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罢,我…”
“不必多说。”叶常岁打断他:“关雎鸠。”
“我看不起你。”他一字一顿道,咬字清晰,似乎压抑着怒火将这几个字从牙缝中逼出来。
关雎鸠呼吸一顿,觉得心脏传来一阵刺痛,他深吸了一口气,抿唇点了两下头,只说了一个字:“好。”
听起来,略带沙哑。
叶常岁不理不睬,拿着烛台走到一边。
突然,苍清光神色一凝,沉声说道:“等等。”
二人看向他,苍清光看向身旁的剑,那柄剑已经入了剑鞘,就发出一阵剑鸣。
“他找来了。”他笃定说道。
话落。
“轰!”
一股戾气撞上结界,伴随着微生书低沉而狠戾的声音:“找到你们了。”
秘境内,闻唳皱了皱眉,抬起手,看见指尖绕过了一股红色灵气。
游魂连忙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闻唳摇了摇头:“结界被攻击。”
“宫夫人,呆在这里不要出去。”闻唳嘱托一句,便匆匆离开。
“等等。”宫欢颜喊住他。
闻唳困惑的顿下脚步,听见宫欢颜说道:“他有一个弟弟,格外宝贝。”
“嗯。”闻唳惜字如金,又匆匆离去。
宫欢颜看着闻唳的身影离开,刚刚温柔模样烟消云散。
她好整以暇的撑着下巴在桌上,莞尔一笑,却和刚刚给人的感觉十分不一样。
“白玉京的南宿神君吗?”她微微一笑:“久仰大名啊。”
目光落在了面前放着的鎏金头冠,脸上笑容更甚,她伸出一只芊芊玉手,另一只手上突然出现一颗鲛珠,更美,更亮。
她将鲛珠镶嵌在了头冠上,看着头冠上被填补了空缺,她有些烦恼道:“还是不行。”
“如果是他的鲛珠……”
宫欢颜眯着眼睛笑起来:“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