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唳连忙顿住脚,那扇门被人推开,随后入眼的,竟是一名女子,雍容华贵,风华绝代,那一身衣裙波光粼粼,鲛纱所制。
只是带着面纱,不知是何容貌。
不过更引人注目的,是她头上那顶鎏金头冠。
游魂一眼就认了出来,惊诧道:“怎么在她那?”
“你和杜素衣有何关系?”闻唳开门见山。
女子一顿,想不到竟然问的如此毫无准备,秀眉微拧:“你是谁?”
她答非所问,警惕的看着闻唳。
“我又为何要告诉你。”
闻唳处若不惊,自爆身份:“本君乃白玉京,南宿神君。”
女子脸上闪过一抹错愕,随后,又激动说道:“你是神仙?”
她连忙朝前走近两步:“神君,你是来救我们的对吗?曲洲还好吗?”
闻唳实话实说:“恐怕,非你所愿。”
游魂语气懒散,轻飘飘道:“她不会是杜素衣的夫人吧?”
闻唳觉得言之有理,默默点了点头,惜字如金:“可能。”
女子身形一晃,朝后踉跄几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她低下头,摇了摇头:“不…不可能。”
闻唳静静看着她。
女子突然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神君!那你现在是来救我的对吗?那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吗?素衣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面对接二连三的质问,闻唳处若不惊,不紧不慢说道:“杜素衣…死了。”
游魂啧啧两声:“真冷漠。”
“死了……”女子更加不可置信,喃喃细语,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不…不会的…他怎么会死呢?”
她接着问道:“是微生书对吗?是他屠了曲洲!”
闻唳:“看来,你知道些什么?”
游魂无心说了一句:“她怎么知道是微生书屠曲洲?”
女子抿了抿唇。
微生书收了身上的魔气,看见周身一片狼藉,他转身,朝那间唯一完好无损的房走去。
推开门,微生醒安安静静的躺在榻上,如同毫无生息。
微生书坐在榻边,抬手捋开他额前的碎发,望着那张熟悉面容,他声音听起来很平静,甚至偏向于温和:“南宿神君是你引来的,对吗?”
如同问的是一件寻常小事。
他抬起手,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暗器。
“为什么要和我对着干呢?”
他专注的注视着微生醒的双眸。
“你是算准了我不敢拿你如何对吗?”
“你啊……”
他无可奈何的说道,长长叹了口气,转而目光变得狠戾起来,变脸速度令人叹为观止:“不过是区区四神君而已。”
他突然咳嗽一声,看着掌间那一抹刺眼的红,抽了抽嘴角:“能伤我如此,果真名不虚传…不过……”
他站起身,傲慢说道:“如今的四神君大不如前,只要还在这府中,他们便逃不出我的掌心。”
“我未必赢不了。”
他转头最后看了一眼安稳睡着的微生醒,一摆衣袍,离开了。
躺在榻上的微生醒安安静静,眼睛紧闭着,手放在了身侧,然而,一根手指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我叫宫欢颜。”
女子与闻唳面对面的坐在桌子上。
“是杜素衣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抿了抿唇,双手交叠,搁在桌上:“三十年前,素衣迎我为城主夫人,有一日,他与我讲,他发现一个好东西。”
“我初见鲛珠,真以为是什么稀罕珠宝,瞧他经常送来饰品,有时间好奇随口问了一句,他骗我说是发现了一座山矿,我确实信了。”
“直到,我来到了这里。”
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越过闻唳落在了那地上惨不忍睹的鲛人尸骨,又很快移开,好不容易压住了心里泛起的恶心。
她继续说道:“神君也看到了,我怎么也没想到,所谓的珠宝,不过是鲛人的眼睛,我劝过他,可他还是执迷不悟,如同中了邪一般,依旧瞒着我去捕猎鲛人。”
“明明这其中后果,他心知肚明,却依旧不改。”说着,她叹息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闻唳手搁在桌上,闻言敲了两下:“这秘境从何而来?噬魂散不是杜素衣能得到的。”
宫欢颜说道:“神君有所不知,此处是当年守仙离开时所造之境,至于噬魂散,那池中本就存在,不过此事一般除了每任城主无人知晓,况且除了城主玉牌,根本进不来。”
闻唳:“那你如何进来?又如何知晓?”
宫欢颜:“我当时散步,身上挂着那城主玉牌,不辛落了水,方才进了这一方天地。”
“这些也全是素衣与我所说的。”
“城主玉牌?”游魂困惑道:“你刚刚进来也没用啊?”
闻唳勾了勾嘴角:“本君神力远高于所造秘境之人多矣,自然进的来。”
“况且区区秘境,拦不住本君。”
宫欢颜抬手,将头上的鎏金头冠取了下来,放在了桌上:“这头冠,是神君送进来的,还是他……”
闻唳如实说道:“是本君。”
宫欢颜低头看着头冠,果然如此的表情:“看见神君的时候,我便猜到了。”
她苦笑不得。
“是我心怀希冀了。”
闻唳的指骨敲了敲桌子,问道:“那日,到底是何情形?”
宫欢颜叹了口气:“那日,素衣邀我去后院赏玩,我也是那日才知道微生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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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颜,后院的荷花开了,今年更外的艳。”杜素衣牵着宫欢颜,笑容满面,语气温柔。
宫欢颜拗不过他,只好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