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笔在声音戛然而止后落下,余苒想要直起身子借着面前的全身镜看看自己的锁骨,却被一支手轻轻摁下。
迟尘的咬痕终究落在了余苒最柔软的胸前,藏在三朵水仙花之下。
“我的纳西索斯,我会是你的影子,有我在没有人可以审判你,你可以尽情得沉迷我。”
“阿尘,我以为你一向知道我不是个老实的主,做不到你说的全权依靠你,为什么这一次你会这么……”
“坏猫儿,因为我有危机感啊!”
迟尘很是无奈了,在他的猫主子面前,他那是什么迟三爷,他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的纳西索斯相信自己一定会是他忠诚的信徒?
迟尘再次蹲了下来,背部暴露在余苒的眼里,示意余苒踩着他背部下来这个高高的柜子。
“我不要!”
余苒直接拒绝了,她现在不敢想,自己这一脚下去要背负多少沉重的东西,迟尘的爱太敢给,给得义无反顾,什么黑的白的他都能给自己看见。
但自己给不起。
“没关系,既然纳西索斯不愿意,我们就先去审判一下复仇女神好了。”
余苒被迟尘公主抱抱在怀里,然后她被塞进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玻璃罩中,里面放着高脚凳,余苒坐在上面仅小小一只,眼中甚至蓄着泪水,只因刚才迟尘差点把她关进去。
虽然她观察了,这个玻璃罩顶端有着透气孔,她有足够的空气待在里面,可她就是不想。
就像她嘴上觉得自己和迟尘一样是个疯子,但她终究带着考量和理智,她没有和迟尘一样随意疯的底气。
“你不准关门。”
“嗯,不关门,但你要答应我坐着别动。”
见猫儿真得害怕,迟尘到底没有关上门,只是将余苒的脚用金色的链条和固定在玻璃罩里的高脚凳绑在一起。
余苒有些发愣,那细长的链子,自己要真想逃,一拽就松,眼前的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回神,余苒。让我们来审判复仇之神吧!”
余苒被迟尘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看着下人们送进来的盒子。
盒子上盖着的黑布掀开,里面蜷缩着一个男人,那张脸正是迟文泽。
“这是他们派来审判我们的女神,我要怎么处理他才能保护好我的纳西索斯呢?水仙花是靠在水边生长的,不如就用水吧。”
迟尘的话飘荡在客厅,此刻盒内的迟文泽已经被吓得又缩紧了身子。
看到迟文泽狼狈的样子,余苒第一次觉得这些纠缠自己的人有些可怜,先前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去如此对待刁难自己的人,但如今自己与迟尘一道,自己突然有点可以用情那些人的处境。
先前自己也是对这些伤害自己的人毫无办法的,自己的来时路也是这般。
但她很清醒,迟尘也是这样来的,她会觉得和此刻匍匐在迟尘脚下的人同命相怜,但她不会忘记迟尘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然而余苒还是开口了。
“迟尘,我要他。”
似乎是觉得余苒的话不可置信,迟尘没有让下人停下往那个盒子仅有的出气口倒水的动作。
“迟尘,我说停下。”
余苒又静静强调了一遍,似乎向迟尘表明他没有听错。
“我的纳西索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身上有我要的技术,为了修复你送给我《春归图》。”
余苒找了一个她坚信迟尘不会拒绝的理由,然后开始解开自己锁链与高脚凳的绳结。
余苒的脚尖落到地上,一步一步走向盒子,蹲下来为迟文泽打开了盒子,然后示意下人把他带走,最后将链子交到了迟尘的手中。
“什么意思?”
“我的水仙花,我将为你痴迷。”
余苒踮起脚尖在迟尘的喉结处落下一吻,她要结束这一场闹剧了。
“是吗?那我将为之欢欣鼓舞。”
迟尘将余苒拥进了怀中,他的动作越来越紧,一丝一毫都不愿意放松,但也只持续几秒,然后便将余苒一个人丢在了玻璃罩旁,仿佛刚才一条人命任其拿捏的事情没有发生。
余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没有阻拦。她知道一个度,现在自己跟上去哄只会更让他痛苦。
她明白大概是她为了别人向他屈服的事情刺激太大了一些,可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很快,整个平层的每一间房间都有一名常宦陪同,余苒的卧房更是当着她的面被装上了监控。而面对这一切的余苒没发表任何意见。
被迟尘允许来教她技术的迟文泽脸上写满了愧疚,倒是余苒一点不在乎。
“余苒小姐,我很抱歉。”
“没事,你们眼里的世家联姻不就是如此,新鲜感褪去,一切都会归为利益相吸。你以为我会这样对你说?不,你们都认下的道理,我偏不认,我要试试呢!”
余苒清洗着书卷上的脏污,实践高于理论,无论什么事,她得试了才知道,只要后果在掌控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