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遭遇的这些不公都得从根源那找补回来不是?她可不是什么乖顺的金枝玉叶。
余苒的思绪还没向如何向父母讨要这受委屈的奖励发散,就被电话铃声打断。
“喂,爷爷啊,您有什么事吗?”
“爷爷的乖囡囡,最近好吗?估计不太好吧,回家来让爷爷瞧瞧,可别委屈坏了。”
余苒默默将手机拿远,不给对面老大爷一丝温暖的回应。
余苒又将电话那头冷落了一会,她也是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灵通,但无论如何她相信对面的老爷子现在是个“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主。
又等了片刻,余苒终于听到对面父母憋笑的声音停止,重新拿近了电话。
“爷爷,您有什么就直说吧。”
“那修复院爷爷也让你待了几年了,都大学毕业了,回来继承家业呢?”
“我爸还正值盛年,这事不急吧爷爷?”
余苒要炸出对方的问题,直接踢回皮球,她秉着人活一世,快活在先的想法,大声吩咐庭芳给自己拿上了一套适合“张牙舞爪”的衣服后挂断了电话。
晚上七点整,“无夜”酒吧前,一身火红色紧身抹胸连衣裙的余苒从粉色超跑的驾驶座上放下了自己踩着银色细高跟凉鞋的脚,雪白的肌肤被微凉的晚风吹过晕上了粉色,很快整个身子探了出来,柔荑捏着墨镜将耳边随意翘起的波浪卷发往后一拨,几步后消失在酒吧门口。
“所以你们小姐每次受了委屈都会来这?”
在一辆与巷子里的黑色融为一体的添越里,男人摘掉了手腕上的G家手表,行云流水换上了一只更加年轻化的浪琴。
“是的。”
“你们小姐喜欢什么类型?”
“嗯?”
训练有素的庭芳一时间愣住了,没有立刻回答。
这位先生,请问您问这个有意义吗?喜不喜欢还能由着我家小姐了?
庭芳正暗自腹诽,身后的车门却被拉开了。
男人身边的常宦寒境已经在请人下车。
等庭芳再次看到刚才见到的男人,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与余苒喜好相符的一身。
“我说,你家小姐还是喜欢勾搭这种温润如玉的?”
寒境凑在庭芳耳边搭话,却被庭芳一个眼刀制止。
庭芳看着已经进入“无夜”的男人,心里默默为自家小姐祈祷一下,不要自投罗网。
此刻在吧台找调酒师调酒的余苒很快注意到了门口刚进来的男人,男人简单的白色衬衫敞开了三粒扣子,黑色西裤熨烫得十分服帖,一丝褶皱都不见,与周围的纸醉金迷十分不搭。
“小哥哥,这是第一次来吧?”
很快就有酒吧里的女人凑了上去,只是这一凑倒让已经微醺的余苒眉头一皱,无关其他,就是男人那张脸她有点熟。
“小姐姐,麻烦你让让,这是我男人。”
余苒还是出手了,手中摇着那杯蓝色的马天尼,靠近男人的下一秒就将酒水洒进了男人的胸膛。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那现在我带你去清洗一下吧?”
余苒将手中的杯子丢到脚边的羊毛地毯上,提起裙摆将脚上的高跟鞋塞进男人怀里,等他将鞋带勾到手指上后,两只手臂便挽住了男人的胳膊。
“知道我是谁吗,就自投罗网?”
“迟尘,来钓我,就直白一点,我又不是傻子,爷爷其实想要的继承人是你吧?老爷子也是敢,非得要孙女婿继承家业,非我本家,其心必异啊。”
余苒也不知道自己是真醉了还是怎么,她就是不希望迟尘被当作目标,也见不得他招蜂引蝶,但嘴上依旧不饶人。
迟尘抱着已经瘫软的余苒进到了她在市中心的大平层的电梯,在车上时他一路摆弄着女孩卷曲的发丝,闻着上面熟悉的蔷薇花香,只觉这“卖色”卖得值。
迟尘刚将小醉鬼抱进门,就看到了挂在玄关处的那幅醒时春醉图。
西施醉舞娇无力,笑倚东窗白玉床。
那图上,一青衣女子醉卧玉床,发如垂柳随风扬。
双颊染上绯红,眉眼里一汪春水似晃着波光,腰如折柳被广袖虚掩着。
他曾夸过余苒和那女子有八分相像,可没让她学着买醉去。
迟尘思绪回笼,收敛起目光,画上的满目柔情顷刻间跃出画面,随即进了男人的眼底。
迟尘轻轻拍了一下余苒的小脸,见她不搭理自己,只好贴近耳朵低语。
“苒苒,我的白衬衫上都是你的味道。”
话毕,一晕潮红便涌上余苒本就红润到发烫的面颊,可尽管如此她还在忍,不想搭理男人戏语。
她又不傻,那副春归图不是给自己独立修复的机会,而是在通知自己要联姻了,对象就是迟尘。
许是转念一想,余苒的嘴角突然上扬,她记得这个男人是来诱惑自己的,她不过把瘾都对不起他们的安排。
迟尘身上的白衬衫已经半开,余苒不安分的手指一碰便往后坠去,露出背后那对比之女生都不逊的美人骨。
“阿尘,尘尘,久别重逢,蓄谋已久,那要和我结婚吗?”
余苒藕节一样的手臂顺着那对蝴蝶骨勾上迟尘的脖子,铁了心要用柔情让迟尘缴械投降。
余苒不得不承认,迟尘这个人实在有一副好皮囊,面对他的诱惑自己的抵抗力可以忽略不计。
迟尘的眼底跃进一朵娇艳的野蔷薇,比桌旁妖艳的红玫瑰更要媚上三分,比之先前所植的西府海棠有过而无不及。
可偏偏眼前人是个不知数的,在他这撒起娇来无人能及。
迟尘点了点自己的脸颊,轻笑着闭上了眼。
“苒苒,我有时真得不想做人了。”
余苒小心地在他怀里挪了挪身子,其实她也是害怕的,万一惹过了擦枪走火,她以后真没脸见人了。
被迫联姻是一回事,主动献身是另一回事了就。
迟尘感受到了小酒鬼的低落,就要收了动作,却被余苒一把抓住了身上的衣服。
“等等,既然沾了我的味道,不如扒下来给我。算计我,不给你穿衣服。”
余苒说罢就开始上下其手,丝毫不给迟尘思考的时间。
“苒苒,本来我也没准备算计的,这下我可要坐实了。”
迷迷蒙蒙间,玄关处那画上美人的金钗似乎摇了摇,沾染上了空气中的细埃,纸醉金迷,欲染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