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温惊桥看到对方的“威胁”,哼声一笑,坏坏地想:没关系,傅总现在有多威风,将来就有多狼狈,反正会破防的又不是他。
他就让让傅寂深吧。
温惊桥打字安抚道:傅总,我难得假期,不会总是守着手机的,望您体谅,年后我给您带特产赔罪啊~
他发完消息,听到门外宋珩和董轻在压低音量争吵,他便抓紧买热搜。
下单过程中,温惊桥在屋里听出个大概。
董轻去给宋玉雪大伯母帮忙前,给钱让宋珩置办年货,宋珩不但没买,还打麻将把钱输了个精光。
这种好吃懒做死不悔改的男人,一旦沾染上赌,基本等于没救了。
年三十是除夕,温惊桥不想再扫董轻的兴,他拉着董轻下楼,一起去超市买菜。
董轻稀里糊涂地坐进新车:“儿子,这是你刚买的啊?”
“嗯。”温惊桥扯着嘴角:“妈,我回头给你报名学车,你考个驾照,去哪都方便。”
董轻摇头道:“妈妈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学啥车啊。”
温惊桥转头看他一眼:“妈,五十不算大,人都说,活到老学到老。老年大学里比比皆是你的同龄,六七十也很常见呢。”
董轻说:“那我也不学,给人看到笑话。”
温惊桥拧起眉头:“那笑的人,多半脑子不好。”
董轻沉默下来。
两人逛了个把小时才把年货买齐全。
温惊桥付完钱,和董轻每人推着两个手推车,往车那儿走。
正是这时,旁边小吃店里走出一个精瘦黝黑的女人,大声喊道:“宋珩家的,你男人赌钱又欠我五百块,他让我问你要。”
董轻脸色骤然一变,有愤怒、恨得牙痒,更多的是被儿子撞见的难堪。
温惊桥胸口也蓦地腾起一股火气。
“谁欠的谁还。”
“呦,是你这拖油瓶啊。”黑瘦的女人上下打量他:“看你穿的人模人样的,要不你替你老子还?”
温惊桥复述一遍:“谁欠的谁还。”
“我爸叫温知礼。”
董轻扯扯他的袖子,要从钱包里掏钱,温惊桥见状,一把按住她的手:“妈,这钱不能给。”
董轻嘴唇颤抖着说:“儿子,先给她吧,闹起来很难看的。”
周遭已渐渐多出围观的人。
温惊桥深吸一口气:“那就让她闹,闹大了正好报警有人聚众赌博。”
“不行的。”董轻恳求的眼神望着他:“那你宋叔叔不是也要被抓起来吗,儿子,我就再给这一回……”
温惊桥冷笑一声:“这钱你只要给了,往后我不会再打钱给你,妈,你知道的,我一向说到做到。”
董轻左右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把钱包放进口袋。
黑瘦女人想去拽董轻胳膊,被温惊桥一把推开。
“有我在,你休想再从我妈这里拿到一分钱。”
温惊桥把菜搬到后备箱,坐到驾驶位,过去许久却没发动车辆。
车内一片死寂。
董轻不安地扣着手指,温惊桥余光将其小动作收入眼底。
他心中烦躁,董轻年近半百,读书也不算少,心智却跟涉世未深的少女一样,思想又像是停留在大清。
少顷,温惊桥出声打破寂静:“你替宋珩还了多少次?”
董轻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呐:“不多,一双手数得过来。”
温惊桥平静地问她:“这还叫不多?”
“妈,赌博只有0次和无数次,他让你还钱,存的什么心思,你真的不清楚吗?”他逐字逐句道:“等你还不上的时候,他就会逼你开口问我要,一旦他的胃口被养大,欠债十万、百万、几百万,直到把我们拖累死,妈,这种家破人亡的现实例子,你不会没听过吧?”
董轻眼睛一红:“他不敢的……”
温惊桥哂笑:“你对宋珩的德行还抱有期待。”
“妈,大部分女性跟你一样,结婚是想要跟爱家顾家、承担责任的另一半白头到老,宋珩显然不是你想要的那种男人,他自私、贪婪,奸猾,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吸你的血、啃你的骨髓,你看看他,头发乌黑、满面红光,再看看你自己。”
温惊桥拉过她粗糙干枯的手,握在掌心摩挲,他嗓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内容却难免咄咄逼人:“妈,你余生还有几十年,难道要因为小妹忍到死?”
“小妹已经长大了,她该懂事了。”
董轻抹把眼泪:“儿子,容妈妈再考虑考虑,毕竟夫妻多年,你小妹上学也处在关键时期,不能分心……”
温惊桥扶额:“民政局上班后,你先提交离婚申请。”
“有一个月的时间考虑,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