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骑马吗?”魏舒纵深上马,看着一身布衣背着药箱的白巫祈问道。
“怎么,不会骑马魏侯载我?”那人挑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直勾勾看着马上的少年。
“找人抬你。”魏舒别过头,不与他对视,“军中马烈,当心些。”说完驾着紫云走到队伍前面。
玄甲军整肃完毕,只待主帅一声“出发”,马蹄整齐有力,从衣祈山谷里向南关王城进发。
一路上魏舒直直地走在前面,似乎对此次出征忧心忡忡。族长大人被包围在玄甲军中间,同样一言不发。
停下休整的时候,一个年纪十四五的小军士从族长大人面前路过,看了一眼飞快跑开了。这样的事每隔一会儿就会发生,久而久之白巫祈心中纳闷,“我这么可怕么?”
过了一会儿,那小军士又过来,怀里抱了什么东西,走到武器面前还没说话就红了耳根,怯懦了半天,“白.白族长,大帅让我给你的。”说完怀里的东西放地上一溜烟跑了。白巫祈去看,包袱里一张烤饼,一只炙兔子,正滋滋啦啦往外冒油,不觉好笑,撕下一张炙兔腿,朝魏舒示意,优雅地啃了起来。
“咳咳,”李岳清清嗓子拉回魏舒视线,“我说大帅啊,白族长实在.实在是…”
“有屁快放!”
“实在是扰乱军心啊,你看看玄甲军上至主帅,下至士族都变成什么样子,你的眼珠子都快长人家脸上了,知道的说你好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好男色呢?!”
魏舒欲言又止插不上话,因为李岳说的句句属实不能反驳。白巫祈这人长得实在貌美近妖,身姿绰约,就是坐在树下啃兔腿也好看得引人侧目。
魏舒意识到这一点后看了看营中将士,果然有意无意地往白巫祈那里看。
修整得差不多,全军开拔的时候,一身重甲的魏舒“吭哧吭哧”径直走到白族长休息的树下,“那个,白巫祈,”
“嗯?侯爷何事?”
“能不能把你的覆面带上?”
说完不等对方回答转身骑马去了。
一双桃花眼沉沉,眼波流转,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地笑,从袖中拿出那张薄如蝉翼的银质覆面盖在脸上。
渐渐地众人发现,白族长的脸只是他巨大的不能忽视的优点之一,目前比脸更重要的事白巫祈就是南疆的活地图!
不!更准确地说,是南疆的活化石!
什么?十万大山容易迷路?无妨有白大人在!
什么?被蛇咬了、喝凉水窜稀、吃辣椒上火?无妨,有白大人在!
什么?先天小甜甜体质招蚊子?晚上睡觉磨牙打呼噜?无妨无妨,有白大人在呢!
有白族长在的地方,周围一定围了很多将士,白巫祈这款全能型巫医把玄甲军从头到脚、从上到下调理得神采奕奕容光焕发,连李岳都称赞他的驱蚊包十分有用,讨了秘方要几个带给爹娘和弟弟。
魏舒看着越来越有干劲的玄甲军,与十天前在丛林里灰头土脸的样子判若两样。“大帅,还有三日我们就到了。”“哦?是么?我怎么不知道。”“白大人说的!”“大帅,您看见白大人了么?”“出门左转茅房。”“大帅大帅,白大人的衣服洗好了。”“先放这儿吧,就这儿。”“大帅大帅,白……”“茅房呢自己去找!”“好嘞!”
魏舒终于意识到白巫祈比自己更受欢迎这个事实。
上天就是如此不公,白大人令人不可直视的事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尤其夜色下,眸色漆黑,鼻梁高挺,白皙的面容上泛着月华的银质覆面,身量九尺,宽肩颈腰,就是整日与魏舒厮混一处的副将们见了,也要夸一句“新来的郎中大人花容月貌”,更有甚者向魏舒打听他是否婚配。
终有一日,魏舒忍不了了,“巫祈,你这覆面太过招摇,不如以后带帷帽吧。”听倒小魏侯的无理要求,那人愣了下,背身轻笑:“既然魏大帅嫉妒,在下遵命就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魏舒“我”了半天倒红了耳朵。
“魏舒,你身体如何?”“啊?”“那日中毒后,身体如何?”“哦,哈哈,还好还好。”“我担心余毒未清,时间长了倒是麻烦,我亥时去寻你。”不等魏舒答复,那人就背着药箱去采药了。
是夜亥时,魏舒倚在营帐内的榻上等巫祈,“不行,好歹是大帅,让人看见什么样子!”翻身坐起,随手拿了本兵书端正坐在书案前,“是否太正襟危坐了?还是站起来好。”负手在书案前踱步。
案上的漏刻是特地从京城带来的,魏舒一瞬不瞬盯着,不偏不倚指向小金猪时一阵稳重的脚步停在帐外。
“魏侯,”
”进来吧。“
“你在等我?”来人眼睛亮亮的,
“我在看书,顺便等你。”魏舒把随手拿的册子放书案上,正要坐下,
“不如,侯爷去榻上。””啊?”“我要给你施针。”“哦。”
从一开始帐内气氛就不对劲,但魏舒还是乖乖趴在软榻上。
“侯爷可否把衣服脱了,我虽然医术天下第一,但是还没到隔衣施针的程度。”
魏舒耳根子有些红,但一想到都是爷们,更何况军营里什么没见过,别扭什么劲儿呢?便脱了里衣。
巫祈摇摇头,“不够,”温凉的手将裤子往下扯了几寸,露出关元俞才罢休。
魏舒一张老脸都红成柿子了,好在背对着巫祈,只能看到红艳欲滴的耳根。
巫祈轻笑,一挥衣袖七根金针、如游丝沉水,针尾轻颤,搅得人疼疼痒痒。
“呃啊”魏舒没忍住叫出了声。不怪魏舒,他南征北战什么大伤小伤没受过?只是这针的疼痛与酥酥麻麻的痒一并发作,实在忍不住。“侯爷不必羞赧,医者眼中只有病人,你体内有余毒,叫出来会好受点。”魏舒点点头,却一声也不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