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里,林锦立刻去找了干净又厚实的布巾来。
这条布巾还是他们成亲那日陪送的,一次也没有用过。
“手那么凉。”林锦皱着眉给夫郎擦干头发,将人塞进了被窝里面。
“我去找衣服来给你换上。”
周逢春衣服也都是成亲时候从周家村带过来的,一共也没几件。
他平素里爱洁衣服洗的勤,有两件都洗了。
林锦从柜子里翻出一件黑不溜秋的短打,是周逢春之前打猎时常穿的衣服。
因穿的时日长久,衣上还有些磨损,打了补丁。
林锦拿着短打走到夫郎身边,眉间皱的能夹死苍蝇。
“咱们过两日就回去县城了,到时候去买几件衣服。”林锦道,“衣服少了换不过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去解夫郎外衣。
周逢春在他伸手触碰上时,僵了一瞬,但随即很快便放松下来。
“我自己来吧。”
周逢春伸手将外衣解下,仅剩的里衣由于沾湿了水也紧挨着肌肤。
林锦面上有些发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正动作着的周逢春。
周逢春恍若不觉林锦就在旁边,脱了外衣后三下五除二很快也把湿透了里衣也脱了下来。
而林锦的眼神,也从盯着他的背转移到他背上那朵妖艳的蝎尾花上。
“好看吗?”冷凝的声音传来,周逢春问道。
林锦正看的入迷,闻言点了点头片刻后又意识到周逢春正背对着他看不见,遂道,“好看。”
“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没见过,但真的挺美。”林锦上前一步将周逢春手里的衣裳拿起,给人披上,“但还是赶紧把衣裳穿上吧,一会着凉了再。”
周逢春穿好了衣服,转过头来看向林锦的目光有一丝复杂。
而这时候林锦已经转过身去烧火炉了,并没能注意到他目光中的深意。
因地处北方,岈州人冬天都会燃起火炉取暖。
农家人所用的火炉自然好不到哪去,烧起来烟呛的不行。
林锦也是第一次用,见状傻眼了。他看这火炉也像模像样的,着实没想到着起火来会是这个样子。
“你好端端的点什么火?”周逢春也被呛的不行。
林锦面上难得有点尴尬,“你刚刚救人全身都被打湿了,我怕你着凉想点火暖暖……”
“这热炉只能在外面用,屋里咋能点这个。”周逢春被烟熏的连咳了几声,“拿出去吧。”
“好。”见他咳的厉害,林锦连忙把炉子拿了出去。
这么一会的功夫,陈菱也已把饭最好了。
钟晚白天要出去做帮工,这会子刚刚回来。
一家子人洗好了手,围着饭桌坐了一圈。
桌上陈菱谈及村里之事,说到村中大户周兴祖家里准备招个赘婿。
“听说是你兴祖叔前阵子感染了风寒,生了一场大病。这病好后觉得操持家里力不从心,才决定招赘婿呢!”陈菱唏嘘道。
“是给安哥儿招婿?”
“是给福哥儿。”
“福哥儿?!”周逢春闻言皱眉道,“福哥儿才刚满十三,前面还有个哥哥没嫁出去呢他怎么就这么着急了?”
陈菱叹道,“他们家那个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招婿是为了承继祖业,如何会落到安哥儿身上。”
“罢了罢了,不说他们了。”
林锦刚来周家村,对村里的人还不熟识听的是一头雾水。但他并没有发问,而是顺着话头说起了自家,“说到这里,阿爹我也有一桩事要和你说。”
陈菱看向林锦。
“我如今从小林村出来,孤苦伶仃幸得还有阿笃相伴。”林锦抬手握住一旁周逢春的手道,“左右以后也是周家村的人了,不如就此入赘吧!”
这一声落下,陈菱和钟晚都变了脸色。
而一旁周逢春却是脸色不变。
这事林锦昨晚已经和他商量过了,他一开始也很惊讶。
惊讶林锦竟然会有这般想法,入赘对于男子来说是有损于颜面的,一般只有落魄到一定程度才会选择入赘。
昨夜林锦也和他解释了缘由。
因着是从外地流放而来,陈菱他们本就不受村人待见,再加上又都是哥儿难免被周家村之人轻视。
如今林锦既然脱离了小林村,就不如直接入赘好了也方便后面他们在大集上做酱肉生意。
“入赘可不是小事你们可想好了?”陈菱斟酌开口。
林锦点点头。
陈菱深吸口气,“三日之后是个好日子,如此你就在那天正式入赘罢。”
在农家中入赘是一件大事,村里藏不住事林锦入赘一事报备了里正之后随即村里之人也都知道了。
等到入赘那天许多人都过来看,但林锦他们并不摆席也就是没有大办。
直接在村谱上面添上名字,仪式也就完成了。
诸多村人眼看瞧不着热闹更没有席面可吃,都悻悻地离去了。
虽然席面是不办了,但一家人晚饭却还是比平素里稍好了点。
陈菱还特意到镇上沽了酒,以示喜庆之意。
而借着酒兴林锦顺道就把酱肉生意之事就说了出来。
“阿爹,咱们村不是每五天便逢大集的嘛,我和阿笃就想这酱菜既然在县城能做起来,在大集上未必就不能做。”林锦沉声道。
在周家村大集上做酱菜生意,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来之前也和周逢春仔细讨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