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刚不是在气头上嘛？”

“那你没想过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吃？你是能吃特辣的人吗？心里没数？”

“忘了………”

菜都已经煮上了，换是不可能的了。

石晓阳边给他们递纸边说：“那就一起吃清汤的吧。”

奇尚语看了眼辣锅那边，刚才放了不少菜进去，都熟了，不吃多浪费。何况来吃重庆火锅不就是为了吃辣锅吗？

最后是找服务员把辣汤舀掉一半，又加了清汤进去辣度才减少一些。

杨子规吃不了太多辣，中辣已经是极限了，尽管已经中和过了，但他刚吃两口太阳穴就开始突突直跳，最后换了双筷子老实和石晓阳一起吃清汤锅。

奇尚语和乔聿还算是能接受现在这个辣度，就是鼻涕没停过，一顿饭下来，都听见他俩吸溜个没完，杨子规和石晓阳纸都递了两包。

得亏是在冬天，这要换成夏天，两人光流汗都能原地瘦两斤。

出来时，奇尚语和乔聿脸颊都红彤彤的，摸了摸嘴唇，奇尚语不用看都能感觉到起码肿了一圈。

冷风一吹，瞬间感觉身体里的热量散了大半。

离家都不算太远，几人都选择慢慢走回去。吃饱喝足，乔聿早就忘记生过气那茬，对自己今天的安排颇为满意，又开始臭屁起来。

“怎么样？在我的领导下，是不是觉得又充实又快乐的度过了一天？”

只有杨子规继续捧场，“是，感觉我的人生都圆满了。”

乔聿才不管他的阴阳怪气，“这还是咱们第一次出来玩，早知道之前就该来了。”

“之前天天都上学，就算放个三两天假不都拿来写作业了，哪来的时间玩？”

奇尚语有时候真挺看不懂乔聿的，说他笨吧，又还在重点班，说他聪明吧，有时候又不会拐弯。

他用手肘戳戳石晓阳，凑过去小声问：“你和他做这么久同桌就没嫌弃过？”

奇尚语是真好奇，照理说以石晓阳的性格，还真想象不到他和乔聿是怎么玩到现在的。

“其实挺有趣的。”

奇尚语想了想，确实，乔聿给他的第一印象挺逗，相处下来也确实是个有趣的灵魂。

石晓阳继续说：“高一的时候，开学前两周在军训，好几天我都是一个人，也没和谁说过话，是他主动打招呼，自我介绍的时候讲了很长一段，我当时都不知道怎么回。”

奇尚语立马就能想象出那个画面，特别感同身受：“我和他认识的时候才小学，他也是一上来连自己幼儿园读大班，得过几朵小红花的事都说了。”

石晓阳心情挺好，难得话也多了，“白天军训完，晚上留下来练歌的时候，我和他站一起，他唱歌总跑调，但热情很足，声音也大，每回我都会被带偏。”

奇尚语笑得肩膀颤抖，“对对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边乔聿在和杨子规斗嘴，听到笑声，蹭蹭蹭就过来了。

两手叉腰，一副问罪的架势，“你俩是不是在背后蛐蛐我呢？”

奇尚语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抹了抹眼角，“你想听的话我们也可以当面蛐蛐。”

乔聿虽然嘴碎，但吵架永远赢不了奇尚语，看石晓阳竟然也在笑，戏精上身捂住胸口开始演。

“晓阳，你居然学坏了，我俩才是亲同桌啊。”

奇尚语：“下学期我就给你撬了。”

乔聿：天塌了。

他张嘴就要嚎，奇尚语马上喊杨子规，“赶紧拉回去，大晚上扰民。”

杨子规过来把他拽走，“求求了，消停点吧。”

风变大了，一阵阵的刮得嗷嗷响，吹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奇尚语赶紧把衣链拉上，看石晓阳吊着的手臂手指露在外面，担心凉风入骨。

“之前给你的手套怎么不戴？你手又不能揣兜里，不嫌冷啊？”

石晓阳没好说那是因为不好意思戴，毕竟奇尚语给的那双手套颜色抢眼，如果戴出来，乔聿和杨子规肯定能一眼认出来是奇尚语的。

而且今天出来玩，摘摘戴戴的，万一给弄丢了也不好。

“我穿的多，风吹不到里面，不冷。”

风打在耳边，呼呼呼的，奇尚语缩着脖子走在他前面用身体挡住风，小声嘟囔一句，该不是嫌弃我用过的吧？

石晓阳没听清，把袖子又往下拉了拉，这下整只手都被包住了，走上去和奇尚语并排，问他刚说什么了。

奇尚语摇摇头，“没什么。”

乔聿家和他们方向不同，招呼一声先走了，和上学的时候反过来，奇尚语是最后到家的。家里没人，一进门感觉屋里比外边儿还冷。

他先冲到房间把电热毯打开才去洗漱，收拾好回房间，奇尚语窝在暖乎乎的被子里给爸妈通了个电话。

互相询问一番，讲到最后仍然是那些车轱辘话。挂断电话，群里弹了几条消息。

乔那个聿：【开心的一天就要结束了，兄弟们，咱们开学见。】

子规鸟鸟鸟：【你要上哪去？】

乔那个聿：【今年去外婆家过年，过两天就出发了。激动jpg】

。：【开学见。】

子规鸟鸟鸟：【不见。】

奇尚语记得乔聿外婆很宠他，重点比较关心他能收到多少压岁钱，问了一嘴，乔聿回了个五千。

无语的语：【那还是别见，我怕控制不住我嫉妒的嘴脸。】

石晓阳没什么能回的，就看着他们聊，等渐渐没动静了，他才退出聊天界面。

白天抓的两个毛绒玩偶摆在枕头边，很显眼。他的房间布置很简单，一张单人床，木制衣柜，折叠桌，教材书本和资料就堆在旁边。

这是老房子，灯光昏黄，和白炽灯比起来没那么亮。床单被套是老式的那种大印花，不时髦，但质量耐用。

折叠桌上放不了太多东西，除了几本作业和台灯，什么也没有。

石晓阳起身去客厅拿了个没人用的玻璃杯，洗干净以后擦干放到折叠桌上，把在电玩城兑换的那只笔插到杯子里。

笔身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笔斜斜立着，上面的星星挂件一晃一晃的。石晓阳盯着看了半天，直到它不再晃动。

躺在床上能闻到草莓的香气，隐没在黑暗里的脸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