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晋江文学城
莫友抹了把脸上的冰凉,支撑着从小床里抬起脸,他还不能睡。
他还没收衣服,没洗澡,没洗衣服,没对账,早上的锅碗瓢盆还没洗,这两天忙的头疼,卫生也没打扫。
身上是臭的,被子是刚换的,不能穿着脏衣服睡干净的床。
莫友撑着腰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他打开房间的灯,灯光把黑暗从窗户里赶出去,小床上的被子乱成一团。
他走之后,贺久安上来睡过。
莫友脱掉鞋子,白乎乎的脚丫子踩上床,一手拉开纱窗,把外头的衣服一件一件收回来。
床底下五颜六色的泡沫垫子还垫着,有些厚重的棉絮被子被掀在一旁,上面还残存着贺久安身上的气味。
莫友没有多想,他从衣架上把衣服卸下来放在床头,找到自己的衣服进了厕所。
今晚的水格外烫,傍晚的时候没像昨天没下雨,日头晒了整整一天,莫友把水龙头往右掰到快要底线地方才能洗。
在迷蒙的白雾中,他抬起手把老头衫脱掉,手指摸到腰上面的膏药戳进边角里,狠心一把撕掉。
汗毛被粘下来的感觉一回生二回熟,就是细细密密的疼,疼的好像以前从来没经历过一样。
莫友把废弃的膏药片捏在手里,慢慢团成一个球扔进垃圾桶里。
滚热的水把身上小龙虾的气味洗掉,连带着把脑子里无端的顾虑全部冲掉。
洗完后,莫.红糖馒头.友把衣服泡进了红色盆里,洗衣粉在热水的浸泡之下慢慢融化,白的蓝的粉的全都融入进去,衣服先泡着,他把贺久安洗澡的毛巾也就是他的擦头发毛巾搭在脑门上走进厨房里。
厨房里没有脏碗和脏锅。
捡来的小破电饭锅内胆已经洗干净了,老老实实地待在该待的地方,蒸架上还粘着一点点馒头的白皮没洗干净。
莫友把蒸架拿下来,洗菜盆里装了点水把蒸架泡进去,泡软了用抹布一擦就能擦掉。
垃圾桶也是干净的,鸡蛋壳都没见上一片,有人走的时候把垃圾带走了。
莫友无措地顿在原地,指尖扣着手心扣出一块红痕,好半天眼珠子才在眼皮下动了动,他松开手,从厨房门后头拿出个大小适合的塑料袋套进垃圾桶。
没事了。
厨房里没事了。
莫友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今晚的小龙虾味比较重,让人时不时地就想喝口水。
他下意识拎起电水壶,被里面沉甸甸的手感坠回原地。
有水。
不是他早上烧的,早上他怕吵到贺久安,就没烧。
现在,壶里的水,是贺久安烧的。
莫友垂下眼眸,嘴角边的酒窝有点不明显,他把手搭在水壶把手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做什么。
又是几分钟过去,他才把卡在裤腰里的老头衫往下扯平,倒了杯水。
再转身,视线瞥见桌角的校园卡。
他伸出手,把校园卡拿起来。
所有的信息都不及那一张照片扎眼,照片上的人大约不喜欢拍照,看着镜头的眼睛带着烦躁,高耸的眉峰向内挤着,唇形漂亮的嘴里好像下一秒就会说出句“别管我”。
莫友站在原地想,没有校园卡要怎么进校园?
贺久安今天没去学校吗?那他去哪里了?
学生还是要读书的。
什么年龄段还是要做什么年龄段的事情。
莫友带着校园卡走到沙发边,把校园卡平铺在沙发上,看眉目如画的人出现在自己手机里,他用手机给校园卡拍了个照片,从微信上找到贺久安,准备给他发过去。
聊天记录里,两百块的红包还在上面,动都没动。
他把“+”点开,照片就在屏幕上,他捏着手机看了半天,直到手机屏幕暗下去都没发送出去。
莫友的眉目黯淡下来,他趴在沙发上,眼睛盯着校园卡一瞬不动。
还是别打扰了,别打扰人家了。
大学学校离得不远,明天他起早点,把校园卡送到门卫那,就说是捡到的,到时候学校肯定会通知贺久安的。
莫友抿了下唇,退出了聊天框,点开和沈延的对话。
对话停在好几天前,沈延昨晚到家没和他报平安,今天也没到小店来。大晚上的,莫友也不好问,他退出对话框,准备进厕所洗衣服。
转头就看见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条小缝,用了许多年的防盗链在里头挂着,外头的人被挡着进不来。
屋内明黄色长条状的光打在贺久安脸上,把他精致的脸镶嵌起一层金边,高耸的眉骨和挺直的鼻梁在灯光的加持之下更显得他面部干净立体,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好看。
莫友摸了摸校园卡的照片,贺久安的照片没他本人好看。
“有钥匙也没用。”贺久安的嗓子堵的慌,他把钥匙拔出来捏在手心,蒲扇似的大手撑着门,浑身全是躁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