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洛嫣和不由加快脚步。
离开暗当,回到赌坊,洛嫣和正欲离开,忽然看见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
五皇子温玉年被赌坊里几个彪形大汉团团围住,那张圆润的脸庞此刻涨得通红。
“这位公子说笑了,咱们这儿的规矩,银子不结清可不能走。”为首的店主掂量着手中一块玉佩,笑得阴恻恻的。
温玉年急得直冒汗:“本、我这就派人回去取银子,你们先把玉佩还我……”
“那可不成!”店主将玉佩往怀里一揣,“这是咱们这的规矩,输了钱可以用物来抵,但输掉的物,只能靠赌赢回来。”
洛嫣和此时仍带着面衣,她款步上前:“这位公子欠了多少银子?我替他垫上便是。”
温玉年闻声抬头,立刻认出了洛嫣和:“你……”
洛嫣和使了个眼色,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温玉年见到洛嫣和,心里松了一口气,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姑娘爽快!”老板咧嘴一笑,“他欠了我们一千五百两。”
“没问题。”洛嫣和直接掏出银票,“还有那块玉佩。”
老板见洛嫣和出手如此阔绰,想趁机再捞一笔,于是道:“方才我也说了,咱们这儿的规矩,输掉的物件,得靠本事赢回去。”
洛嫣和镇定自若:“好啊,我陪你赌一局就是。”
“好,今日我就陪姑娘来一场。你想怎么赌?”
“一局定胜负,骰子比大小。我赢了,玉佩物归原主。我输了……”洛嫣和说着,取出一块金色的腰牌,倒扣放在赌桌上,“这腰牌归你们。”
赌坊众人此时也过来看热闹了。赌坊老板查看了一下腰牌,刚要开口忽然愣住,脸色陡然一变。那腰牌上赫然刻着“承”字,而且是金色的。
他认识,这是承王府的腰牌。腰牌分为金、银、铜三等,这枚金色腰牌上还加盖了玺印,整个承王府也就三块。
“姑、姑娘……”老板声音发颤,“你这……”
“规矩我懂,开始吧。”
老板犹豫了一下,见洛嫣和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了赌局。
两人同时拿起骰盅。洛嫣和手腕轻转,骰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摇晃了一会儿,她将骰盅扣在桌上。
此时,老板也将骰盅放在了桌上。
洛嫣和率先开盅——三四五,十二点。
“稳了啊。”赌坊众人心照不宣,兴致勃勃等着老板那边的结果,仿佛都知道他那边肯定会赢一般。
老板的手有点抖,他小心翼翼地掀开一条缝隙偷瞄——四五六,十五点。
坏了。
电光火石间,他的拇指不着痕迹地在盅底一顶。骰子轻微一动,翻了个面。
盅开——二三四,九点。
老板如释重负:“姑娘,是你赢了。”
“什么?”
“怎么可能?”四周议论纷纷,不可置信。
老板双手捧着玉佩递了过去,洛嫣和接过,意味深长地看了骰盅一眼:“承让了。”
“按照赌坊的规矩。”老板说着,把洛嫣和的银票也还了回去,“这也是您的。”
其他人莫名其妙,议论纷纷,说什么时候还有这规矩。但老板这么做,其他人也没敢阻拦。
洛嫣和也不客气,接过银票,收起腰牌,拉着目瞪口呆的温玉年快步离开。
出了赌坊,洛嫣和看向身旁的温玉年:“好端端的,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我偷跑出来玩,好奇吗,你可千万不要告诉父皇母妃啊……”温玉年求她。
“玩玩倒也罢了,可你就带了一个随从出来,太危险了!江湖险恶,那些人专骗你这种人,那就是个局。”洛嫣和实在不放心,“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知道了知道了。”他撇了撇嘴,心里一阵后怕。
“要是皇上知道,先帝遗物差点被赌坊老板拿去抵债,非要扒了你的皮不可。”洛嫣和把玉佩还给他,“你可欠我一个人情啊。”
“嗯。”温玉年心有余悸,接过玉佩,“还好拿回来了。”
“不过你刚才怎么赢的?若是骗局,他们应该也会想方设法要你的筹码啊?”温玉年问道。
洛嫣和神情一滞。
一开始她来到赌坊便看到了宋鸣远,能在赌坊里赢钱,还有老板亲自作陪相送,可见关系并不一般。宋鸣远虽在户部做事,但官职微末,如此待遇,自然不是冲他,而是因为别的什么。
暗当在这赌坊里,自然是沆瀣一气,而暗当竟可以凭白将一个人入了奴籍买卖。想来,这里的营生或许与户部有关。现任户部尚书是宋家的门客,所以……温承延或许也与此事有关,于是洛嫣和便用他承王府的腰牌试了试。结果……明显做局的赌坊老板,竟出老千输给她。
在洛嫣和不知道的地方,温承延居然还与这样的事有所牵扯,她以前竟毫不知情。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总之你快回宫里吧,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
“好,今日……谢谢你了。”温玉年有些不自然道。
“既是朋友,谢什么。”说完,她示意冯真安排人护送五皇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