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
宁秋心跳漏了半拍,愣愣地望向周砚。
“怎么,傻了?”
周砚突然俯身一点点凑近宁秋的脸,眼看要碰上她的鼻尖才堪堪停下前倾的动作,随即唇角一勾,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她饱满红润的唇瓣,喉结微滚,哑声道:“有错没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乐意。”
话落,宁秋的脑海中似有烟花炸开,她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周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整个人慌得不行,双手微颤揪着自己的衣摆,眼神躲闪地问道:“你,你靠那么近干嘛?”
她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紧张、害怕又好似藏了丝期待,心扑通扑通直跳,尽管已经努力控制却依旧无法压下心中的激动。
“你说呢?”
周砚不答反问,见宁秋如此反应心下好笑,当即直起身子,粗鲁地在她头上揉了一把,心情颇好地揶揄道:“话本子少看点,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岳父岳母在旁看着,我就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听你这话好像很遗憾?”
宁秋冷哼一声,不自在的别过头,躲开周砚所乱的手,瞪他道:“你怎么那么烦人,弄乱我头发了。”
“好好好。”周砚无奈地收回手,“不逗你了,这边忙完你跟岳父岳母叙叙旧,我看看阿娘那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事,今日多亏了婶子们,该有的感谢不能少,家里被糟蹋成这样也要重新打理。”
宁秋闻言想起乱糟糟的家,心中很不痛快,又想骂人了。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恨声道:“都怪大伯一家癫公癫婆,遇到他们这样的亲戚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一会儿我也出去帮忙,备上薄礼,今晚自家做饭好好感谢青花婶她们。”
“成。”
二人很快达成一致意见,临走前,周砚突然出手捏了捏面前姑娘的脸颊肉,动作一收一缩很是迅速,宁秋大为震惊,当即挥手打过去,可惜反应慢了半拍,人已经出屋没了影。
院子里有好几个长辈在,她们边收拾院子边闲聊,若此时追出去没准会惹来长辈们好一通调侃,宁秋光想想那个场面就接受无能。
她脸皮薄,爱脸红,这时候也只能懊恼地跺跺脚,嘴上碎碎念吐槽周砚两句。
不过,她心里并不反感周砚的举动,反而因为他不见外的亲密行为而心动不已。
认识周砚之前,宁秋对感情的理解与憧憬全部源于话本子。
在话本子的世界里,她见识过痴男怨女的糟心虐恋,感受过感情至上宠天宠地的完美爱情,也曾为了历尽千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而落泪......
但是她从不会将那些故事代入生活之中,话本子看完就丢一边去了,甚至不会看第二遍。
相比那些感天动地的爱情,她作为一个普通人,更向往那种平平淡淡相濡以沫的稳定感。
过日子嘛!
磕磕碰碰很正常,普通人家为了生活日日在外奔波,活着已经很累了,哪有那么多惊心动魄、死去活来?
两个人互相理解、互相包容,踏踏实实过日子才是正经。
再说了,嫁娶事宜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不是你爱谁就能娶谁或嫁谁,还得看父母同不同意。
很多男女只见过一面就定下亲事,很快成为一家人,对方的人品性格全部从别人的口中得知,消息有真有假,基本是成亲后才有机会真正看清对方,知道对方到底是人还是鬼。
可真正到了那个时候,后悔也晚了。
宁秋很庆幸自己有个开明的父亲,没有因为她是姑娘就疏忽对她独立人格的培养,让她在这个世道里有安身立命的本事。
同时她也为遇到周砚而高兴,庆幸自己的婚姻始于朦胧的好感,那是他们爱情的萌芽。
“秋秋啊!你忙完屋里的活了吗?忙完跟砚哥儿跑一趟,采买些肉、菜回来,路过客栈也顺便退房将行李带回来吧!”
周母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宁秋立马应声从屋中走出来,便听周母继续说道:“晚饭咱们在家里做,方便招待你的几位婶婶,就是住宿问题我还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说咱们三人是继续住客栈还是回家里比较好?”
“家里有阿爹阿娘,我难得回来,想住在家里陪陪他们,至于客栈那边看您和周大哥的意思,你们想住客栈就住客栈,想在我家住也有屋子。”
宁秋看向周母和周砚,让他们自己做决定。
边上的青花婶子打岔道:“分开住要不得,宁丰收一家子事多,没准还回头报复,秋秋一个人住不安全,既然她想住家里,那王妹妹和大侄儿也住秋秋家里得了,好歹有个照应。哦对了,秋秋还记得黄麻子吗?他还没娶妻,之前没少过来骚扰你,今日动静那么大,他应该也知道你回来了。”
想起逃跑那晚的情形,宁秋的脸色刷一下变白了。
母子俩不认识黄麻子,但是看到宁秋的反应,结合青花婶的话,大概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周砚脸黑如墨,心中暗暗给王麻子记了一笔,更倾向于住进宁家,保护宁秋。
倒是周母想的多一些,平安巷周围的人都认识宁秋,现在还没正式定亲,她担心住进来会对宁秋的名声有碍。
思虑片刻后,她提议道:“砚哥儿是外男,住进来不妥,没得让人说闲话,不如我住家里陪秋秋,砚哥儿自己住客栈。”
青花婶想说自己不会多嘴,但是想想还是算了,管得了自己管不了别人的嘴,这种事真不能作保,便附和:“我觉得行,你们处理不了就去对门喊我,我让家里那口子过来帮忙。”
几人都觉得没问题,安排就这么定下了。
晚饭几位婶婶带着孙子孙女过来,吵吵嚷嚷,小小的院子难得重新热闹起来。
此情此景,宁秋高兴之余又想起了与阿爹相依为命的十几年,那时亲人在身边,朋友也隔三差五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