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洛舒宴告诉她的线索,陶喜顺藤摸瓜找到孟京凡的小号。她将小号里的动态品了品,对照着查了下对应时间娱乐圈发生的大事,还是没忍住啧声,“‘借刀杀人’算是被孟京凡玩明白了。”
她又拉回最上方,将孟京凡说自己的那两条动态仔细研读一遍——
“只看这两条动态,我可真像个又蠢又坏的反派。”
她一边点评自己在孟京凡动态里的人设,一边将孟京凡小号里的动态全部录屏。
陶喜将录屏视频一份存在云空间,一份存在移动硬盘。
她将录屏视频命名为:回旋镖。
连日来被人暗中陷害的幕后黑手浮出水面,陶喜的心情轻快不少。
彼时洛舒宴的音调已经虚的惊人,陶喜坐在沙发角落掏出笔记本,在扉页写下——
年纪轻轻,负债500万。
我的搞钱计划:
冒号后的内容陶喜迟迟下不了笔。
她陷入悠长的思考。
陶喜用客观的眼光对自己能用来赚钱的本领进行了一番打量,最后痛心疾首地发现,只有:音乐。
在有且仅有一条技能点的情况下,该如何用音乐变现?
靠在晚来餐厅每月一万二的驻唱收入吗?
那么还清500万需要不吃不喝唱35年。
35年。
到时候她已经年过六十了。
陶喜心中浮现出自己佝偻着背颤巍巍背着吉他去晚来驻唱,觉得那画面想想都可怕。
光驻唱肯定是不行的。
在陶喜入定般思考了五分钟后,水晶花瓶里的向日葵微微一动,洛舒宴疲惫的声线传出来:“陶喜,你要不要试试直播?”
陶喜怔怔看过去,重复了一遍:“......直播?”
洛舒宴语气跟春雾似的:“按你目前的情况,这是资源投入比较少的曝光方式,虽然直播影响力有限,但从前景看,这个行业会迎来快速发展期。”
彼时直播行业只是星星之火,还没有成燎原之势,陶喜平时看直播也少,一时间倒是愣住了。
片刻,她说:“我这几天了解一下。”
身上扛着500万的负债,陶喜对金钱的渴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随后几天她日夜以继研究这个新兴行业。
几天后,陶喜在如今国内最大的短视频平台艾叶上注册了自己的账号。
被隽永雪藏打压的五年里,陶喜写了几百首歌,其中完成编曲的也有七八十首。
之前因为跟隽永的合约,这些作品完成后都只能被藏起来。
而此时此刻,这些年她字字句句打磨出来的作品终于有机会能示于人前。
陶喜打算进录音棚先磨出来几首歌,这样开直播后能帮自己的歌引流。
可是紧接着她发现了一件事。
她最近从晚来和闲鱼接单赚来的钱加起来最多只够做一首歌,前提还是大部分歌曲制作都她自己完成。
陶喜为自己的贫穷扶额苦笑。
她将作曲本拿出来,从七八十首完成编曲的歌里几经斟酌,最终敲定一首。
录音时间在一周以后。
陶喜起了个大早,不到八点半便抵达录音室。
录音室的老师告诉她,来早来晚价格都一样。
那天天色昏暗,冷风扫荡,街上的落叶铺了厚厚一层。
站在录音室外等员工过来开门时,陶喜穿着帆布鞋的脚冻得有些发疼,她望着铅灰色的天,后知后觉意识到,冬天来了。
一错眼,站在她近处的洛舒宴穿着及膝大衣,里面是一件灰色的高领毛衣,围着一条针线致密的米色围巾,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说话时,下巴从围巾挪出几分,露出整张脸。
这一瞬,陶喜的心重重跳了一下。
洛舒宴的脸似乎更加苍白削瘦了,仿若一团轻雾,随时就要耗尽。
陶喜本来要说什么,可录音室的工作人员到了。
对方将门打开,进去跟陶喜介绍录音设备使用的注意事项,等到录音室只剩下她和洛舒宴时,陶喜已经不知道从何问起。
洛舒宴说,“我在外面等你。”
陶喜从清晨录到晚上十点。
她连一分钟都舍不得离开录音室。
耽搁的每一秒对于她来说都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她逼自己要在一天之内完成整首歌的制作。
午餐和晚餐时洛舒宴进来了两次,一次给她送三明治,一次给她送轻食,她不到十分钟囫囵吃完便重新投入到歌曲制作中。
晚上十点,陶喜在耳机中听到了这首歌最终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