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庄园主大快朵颐,咬橡皮筋一般的咀嚼声,红色的汁水直往下流,看得他胃都搅在一起。
得饿成什么样子才会想吃这一坨东西。
正想着,他就听到一声呕吐声,其中一个宾客竟然真咬了一口肉。随着汁水爆开,那人俊秀的眉毛拧成一团,把红肉吐在了盘子里。
左江嫌弃地移开眼神,这人缺心眼吧。
随即,默默地拿起红酒,洒到手帕上,随手放进背包里,虽然也有点不正常,但他是受人所托。
考试顺便从副本里带点红酒出去。
*
终于等到庄园主和夫人吃完了。
庄园主才站起身,扯着个破锣嗓子道,“友人们,招待不周烦请多加担待,各位回房休息,不要随意走动。”
随着他的动作,左江眼前掠过一阵反光。随即眨了一下眼,他注意到,庄园主的右腿残缺,取而代之的是从根部开始的一根铁棒。
庄园主还身有残疾,左江正要继续观察细节。
身后的管家白手套往他眼前一晃,意思是往这边走。
左江收回视线,管家正紧紧贴着自己。
后面会有机会看这个信息,现在没必要跟这手上带刀的人硬碰硬。
便跟着其他宾客一起离开餐厅。
大家被盯着不敢相互交流。那场面与其说是被请上楼,不如说是被押解。
餐厅位于二楼,旋转楼梯盘旋而上,左江抬起头看过去,庄园只有四层。十位宾客都被安置在了三楼,被管家引到对应的房间。
红色古旧的木门上挂着金色的门牌,上面写得是“304”。
左江抿起嘴角,真够晦气的。无限流副本里还蛮忌讳这些。
管家替他打开了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时沙哑道:“不要出门。”说话的声音,好像声带被锯得只剩下一丝连着,勉强能震动发出。
左江下意识移去目光,两人又贴得很近,正对上它的纱布脸,上面还明显有一个眼球的凸起,一鼓一鼓的。
左江倒吸了一口凉气,拔腿光速进屋,将它关在门外,动作一气呵成。
这东西还是人类吗?那纱布的缠法,活人早就憋死了吧。
他靠着墙,均匀了几下呼吸,不愧是胆量考试,真够掉san的。
*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中世纪房间,绿色繁复的巴洛克风格的墙纸、床榻和沙发,到顶的木柜,一张实木方桌子,上放着一盘并不新鲜的水果,还有一把配套的软椅。
屋里除了雨水带来的土腥味,就是常年无人居住导致的阴湿气味。
看着东西不少,但是左江细细搜了一遍,撑着腰身,收回看向床底的目光。怎么什么都没有?
看来庄园主的身份信息在别的地方,他得想办法出去。若听管家的话,在这屋子睡一晚,自己都不及格四五回了。
左江先走到进来的木门前,白皙地手指轻轻扫过去,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但可以确定的是,那管家一定守在门口,等着自己推门出去割自己颈动脉呢。割颈动脉也就算了,还要融化烂掉。
这也太凄惨了。
但是屋里也没有发现什么暗门密道之类的东西。
左江在屋里扫视了一圈,南侧有一个阳台,阳台门紧紧关着,雨水不停地拍打在玻璃门上面。
他绕到阳台,拨开插销把门拉开,雨水一下灌进来扑了他满脸。
左江沉默着摸了一把脸,走进雨里,抬头看向四楼,上面是一个一模一样的阳台。
这就怪了,既然一样为什么一定都把他们安排在三楼呢,四楼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走楼梯就又要从门口出去。
想到这,左江很快找到了办法。转身进屋把床上的东西都丢到地毯上,接着一点点把床推到阳台。
“兄弟,你这是在…”声音是从隔壁房间阳台上传来的,带着自我怀疑,犹豫道:“整理家具?”
雨水落下,把左江的头发打湿,软软地落在头上。
他抬了抬眼皮,淡定道:“没有,我想翻上去看看。”
“什么?”隔壁考生怔愣问道,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那可是四楼啊,掉下去,不死也得残啊。”
“嗯,大概吧。”左江抬眼看向楼上,估计了一下距离。
那人仔细看着左江的容貌后,突然惊呼,“等等,我认得你!”
左江薄薄的眼皮轻颤一下,移去目光。
“你是左江!我在做助教时,复核过你的成绩,77届的第一肯定是是你吧。”
左江听到他的话心中一动,“不清楚,第一学年的成绩还没有统计完成。”
他当然想成为第一,那不只是一个排名。第一巨额的积分奖励能覆盖掉第一年学费和贷款利息,诱惑力惊人。
“你那逆天的成绩,不第一可说不过去。真是没想到能跟你一个考场。”
那学生准备从对面阳台翻过来,手死死抓着阳台栏杆,“这么滑太危险了,你真准备翻上去,这不可能吧?”
好不容易过来,“天啊——”他突然一声尖叫,脸逐渐扭曲,瞳孔瞪大地看向对面,“又有人死了。”
左江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西面阳台门有黑色的粘液往外面渗出,跟雨水混合在一起,粘稠一片。
考试的主界面上,考生人数已经变成了6/10。
从正门走是彻头彻尾的错误答案。考生们可能各有各的死法,但死得这么早肯定都不合格了。
看来实践考核的合格率并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