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话音未落,宋治效毫不犹豫回道。
“若本宫说此事乃诛连九族之大罪呢?”叶晚绾严肃说道,烛影在她眉间摇曳。
“微臣九族早在先帝年间便已伏诛,如今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男人垂首黯然道。
“好。”叶晚绾闻言向他走近,贴耳轻言,烛火将二人身影投于窗纱,恍若一体。
“什么?”待听清叶晚绾说了些什么时,宋治效骇然地踉跄后退数步,惊疑不定地望着眼前人。
少女眼神坚定道:“这么做自然有我自己的理由,若觉得为难,你可以选择拒绝。”
宋治效微低下头沉思片刻后抬起头,退了半步向叶晚绾鞠了一躬:“微臣愿听娘娘吩咐。”
“谢谢。”少女眼中泛起涟漪。
她重新披上黑色斗篷盖住面庞转身准备离开,手指碰到房门时突然被身后人叫住。
“娘娘是在宫里有何不快吗,微臣愿拼死帮娘娘逃出这皇城。”男人不由得上前一步,恭敬中带着关切。
叶晚绾回眸浅笑,不语。推门而出时,夜风卷起她斗篷一角。
书房内,宋治效倚案而立,唇角竟浮起一丝笑意。若能助她,纵是刀山火海,亦在所不辞。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黑夜笼罩住整个都城,此时街上空无一人唯有打更人伴着敲锣声在空荡的小巷中。
“小姐,您今日动用了宫牌出宫,陛下必会知晓,咱们快回宫吧。”云婷一脸愁容。
“无妨,”叶晚绾一脸冷静,“云婷你在祁国可有亲人故友?”
云婷不明所以,茫然摇头。
“你也到了出嫁的年岁,可想过出宫找个夫君安稳度过一生?”
“奴婢不想嫁人,奴婢的母亲就是被那残暴的爹打死的,奴婢此生只想伴小姐左右,绝不嫁人。”云婷以为叶晚绾要借机把自己赶走,急得赶紧一睁眼次地表达决心。
叶晚绾见状微点了下头,心中在思忖着什么。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亥时扮作宫婢,私访宋治效府邸,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暗卫跪伏殿中。
帝王低头批阅着奏折,闻言也没有停下笔尖的动作,冷言道:“朕的亲卫不该浪费在这种小事上,你不必再看着她了。”
“是。”黑衣人转身准备离开。
“让阿三盯着她。”阿三是皇帝亲卫中最为优秀的,来无影去无踪,只是为人沉默寡言,像哑巴一般。
黑衣人身形微滞,随后请命离开了。
……
宋治效忆及叶晚绾所言,胸中竟涌起异样激荡。正恍惚间,忽闻殿上传来冰冷诘问:
“宋爱卿,此事你怎么看?”朝堂上帝王高坐于皇椅之上,清冷的眉眼间带着不屑,他薄唇轻启问向宋治效。
宋治效突然被点到,愣得抬起头不知该说什么。
“祁国的大臣就是这样关心国事的吗?”祁佑安声音陡然升高,眼神犀利带着狠厉,吓得所有大臣皆叩拜在地。
“宋治效,在朝堂上未尽到一国之臣该尽的职责,罚三十大板,退朝。”祁佑安言辞犀利,话毕便起身离去,宋治效也迅速被请出殿外前往慎刑司。
叶晚绾得知宋治效“惨遭毒手”后便知祁佑安定是知道自己偷偷昨晚偷偷夜会之事,果然帝王下朝后便直奔皇后所在的永寿宫。
“皇上驾到!”尖锐的传声打破了宫殿的恬静。众人连忙出宫迎接。
“皇后呢?”祁佑安未见到叶晚绾的身影。
云婷跪答:“回陛下,娘娘突发高热,卧榻难起,望陛下恕罪。”
闻言祁佑安快步走向殿内,殿内充斥着甜美的梨花香,床榻上洁白轻纱帐后掩饰着少女的身姿。
帝王轻撩纱帐,只见少女双颊绯红,青丝铺开在榻上,完全不像一个病人的样子。
祁佑安轻轻地坐在床榻边,缓缓伸出手,手指抚摸上其面颊,眸光幽深难测,嘴角抹着轻笑。
叶晚绾感觉脸上痒痒的,惺忪睁开睡眼,只看见祁佑安正看着自己。
她吓得睁大了双眼,双手支起身子:“陛...陛下。”
“你不是病了吗?”祁佑安问道。
“臣妾确实身子不适。”说着叶晚绾咳嗽了两声,气息虚弱,无力倒在床侧。
祁佑安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半响后说道:“朕忽而想到,昔日在王府时皇后为了免受首辅的问责便终日装病。”
“臣妾实在不敢欺骗陛下。”叶晚绾虚弱回道。
“那你对朕说的都是实话喽,那朕问你,见宋治效作甚?”祁佑安直言道。
“这......”
"你若敢有半句谎言,朕便把宋治效和你身旁的侍女云婷都给杀了。"男人的话语让人不寒而栗。
“陛下可记得容国的宋辞小姐?”少女轻声细语道。
祁佑安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