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探探口风。”陈雪梅也给不了准话,“我都跟着他做了这么久了,不至于这点面子还不给我吧?”
这就是不一定的意思,陈雪巧顿时情绪又降下来了,她踢了踢前面的椅子:“又不是什么重要事情,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没意思。”
她想到自己在翻译组受的气,又想到开会的时候大家都说楼衔月做得好她做得不行,委屈劲上来了,“那不给楼衔月转正行不行?反正我以后不想和她在一个地方工作,有她就没我。”
陈雪梅沉默一会儿,犹豫了一下:“但是曲冬琴挺看重她的,还有商总,他昨天在沪城,开线上会还特地问起你们培训的情况,想来也是在他跟前挂了号的,说不要就不要……但是巧巧你放心,我……”
陈雪巧脑中有电光闪过,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僵住,很没道理地打断她的解释:“商总在沪城出差?昨天?”
很不可思议的一个猜想如惊雷,她知道这很离谱,但是怎么也止不下去。
昨天,楼衔月房门口那道熟悉的嗓音,还有脚步声,还有,还有刚刚她对商时序不由分说的维护。
从后往前推导,总会有很多蛛丝马迹的,但是陈雪巧始终不敢相信。毕竟这真的是天方夜谭,一个公司高高在上的创始人,还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实习生,说出去都不会觉得这两人能有什么交集。
“是在沪城,怎么了?”陈雪梅不明所以。
陈雪巧咬着嘴唇,冷不防又想到了件事:“姐,我昨天从公司出发去机场的时候,车是你安排的吗?酒店呢,是你升级的吗?”
陈雪梅完全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什么车,什么酒店?这不是公司统一安排吗?”
不是她,那是——难道真的会是商总?商总那样的人,在会议上从来不假辞色,她无论怎么小心翼翼都还是不为所动的人,会特地做这种安排?
不行,她要去看看。她还是不能相信,不能接受,这怎么可能呢?但是如果呢,如果这是真的,是真的话……
陈雪巧匆匆挂了电话,咬着牙往酒店的方向去了。
屋外太阳开始落入山头。
昏黄的日光照在手机屏幕上,“下课没?”,商时序发来的消息已经是半小时前。
楼衔月彼时正在复盘。
她在路上认真思考了一番自己刚刚的言行举止,得出来的结论还是不后悔。
其实她不是不懂,这些人都是一个行业里的,日后工作指不定真的会有合作的一天,她没必要正面对着干,惹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但是她看不下这种事情,和商时序的身份无关,换成是曲冬琴被污蔑,她一样会反驳。
自觉做了件好事,回他消息都神采飞扬的:“刚下,我现在回来,你在哪里?”
他回得也很快:“在你房门口。”
言简意赅五个大字,楼衔月笑容停住,惊恐地噼里啪啦打字:“门口?”
“嗯,等你。”他慢条斯理,想必肯定是笑了。
心里不是没有冒出来的成语——“金屋藏娇”闪闪发着光。
楼衔月赶忙甩掉了这种玷污商总形象的形容,一路小跑,打开电梯果然就看见商时序站着,手里拎着几个纸质的袋子。
她去开门让他进门,问他:“没等很久吧?我出来才看的手机……这是什么?”
“外卖。”
她去扒拉,果然闻到了香味,袋子里用环保盒装着汤汤水水,看上去很丰富。
“为什么要吃外卖?不出门吗?”楼衔月虽然也觉得这样挺好,但总觉得还有理由。
“来不及了。”商时序看了眼表,“一个小时后我要出发去机场。”他摸了摸她的脸,听上去有点遗憾,“不能多陪你一会儿了。”
楼衔月动作愣住,仰头看他。
分别比想象中还要突然,虽然她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点失落,半晌只能憋出一句:“……没事,下周我也回去了。”
他听得出她努力佯装的松弛,低头亲了亲她的唇:“你一个人住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说完,又亲了亲她的鼻尖。
有点痒,但楼衔月舍不得躲开。
本来想再多说几句的,但门口响起敲门声,陈雪巧的声音:“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