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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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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埃尔弗里德的校园生活,按理说应该算不上什么特别,基于她本来就喜欢低调行事,存在感不怎么高,众人对于她遭遇的反应大多是同情、或惋惜,西里斯对此的情感也许是最复杂的,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受到强烈的沉重,不止是占据自己内心的存在正经历的痛苦,还是包围着他的世界现在下落成什么样子、像日落时最后的余晖,所有人要等待漫长的黑夜过去、才会迎来那将至的黎明。

只是多愁善感优柔寡断不是他的作风,他依旧贯彻现实的原则:勇于直面无法改变的定局、拼命扭转仍可转变的现状。

好比二战期间德国的獠牙伸向海岛却激发了英国人民骨子最深处的血性,如今伏地魔的势力侵蚀巫师界的每个角落,年轻的学生们踊跃报名抗击食死徒已久的凤凰社①,特别是作为学生会男主席的詹姆·波特常常鼓动支持血统平等的温和派主动反抗,连一些拉文克劳的中立派都被他的不遗余力所说服得险些动摇了。

特殊的时代背景笼罩下,N.E.W.T考试的紧张性被冲淡了不少。即使最黑暗的时候也会有快乐的时刻,毕业前做过最疯狂的事当属载着詹姆的飞天摩托从天文台一跃而下、这一对情深一如往昔的好友不约而同爆发出过瘾的大笑。

设置在霍格莫德村的临时戏剧社仍在进行,基本都是西里斯在坚持着,他不懂改编和导演这些事、临时赶鸭子上架,多亏了其他社员的包容和帮助,剧本磕磕绊绊地写好,没人研究得懂埃尔弗里德究竟用的什么魔法去投映和录影,他是砸金加隆租设备完成的,三月的末尾《威尼斯商人》如期上映,包括校长在内的好几名教授也前去观看,谢幕之时帐篷中观众站起身予以最热烈的欢呼及掌声,一瞬间他明白了这一切的意义,人不能永远活在伤感颓丧或焦虑中、却可以永远怀抱希望,那不是虚幻的妄想,而是植根于人性起源中的本能。

虽然见不了面,但保持通信的情况下原本他正期待着她会真的在四月回学校,可惜他等啊等、等得他快猜测她是不打算毕业了,等到七月的毕业考试前一天,显然除消瘦这变化外气质也变得判若两人的埃尔忽然在考场现身,她参加了N.E.W.T,考完后熟悉的同学们围着她寒暄几句,看莉莉·伊万斯的反应是早得知消息,她们一如既往的亲密,仿佛中间发生的这么多戏剧化事件并没有给俩人带来嫌隙。

然而他觉得,她似乎正在亲手为他们之间制造一层看不见的隔阂,因为她对自己的态度礼貌得过分、好像回到三年级仍是陌路过客的以前,而且圆滑得根本抓不住机会质疑她,又一次、他感觉他的感情路是一场没完没了的滑铁卢,每回他以为自己已经离她足够近、她总会逃得更远,直至无人进得去那自我围猎的圈套。

“……你前段时间在家过得怎么样?”

“好得不能再好。” 夏天的微风吹过黑湖旁的树丛枝叶,一片宁静中她以同样平静的语气回答说。

他挑了下眉毛,兀自静默了会儿,引出了下一个主题:

“另一件事你想好了吗——凤凰社的招募。”

“……莉莉跟我说了很多,我也的确很想来。” 她的措辞明确表达了回绝:“但是我目前不能。”

“为什么?”

“我不可以告诉你。”

他再度陷入沉默,半晌后才淡淡道:“那好吧……不管你要做什么,注意安全。”

“你也一样。”

这是他们结束霍格沃茨旅程前的最后一次谈心。

戏剧社后续的事宜埃尔弗里德无暇顾及,她受大部分社员推荐爽快地交接给了一位叫洛哈特②的拉文克劳学弟,投影魔法被她记录了下来交给了他们,收益也按简洁的合同形式立字为据。

拍毕业照当天众人热热闹闹喜笑颜开,这身校袍一穿就是七年,自然多得是依依不舍,不过就像起初入学时各学院的固有偏见,结业时大家的表现是莫名好笑地契合刻板印象:格兰芬多们校服领带不整地趁乱起哄捣乱,捉弄人的彩纸屑和恶作剧礼炮在大礼堂络绎不绝;赫奇帕奇无不眼圈发红、泪水与欢笑中告别同窗,拥抱的拥抱,或是纷纷合影留念;拉文克劳则都忙着写互相的毕业寄语,留通信方式之类的;斯莱特林们大多仍端着优雅和淡漠,偶尔鄙夷地对吵闹的格兰芬多翻白眼。莽夫、爱哭鬼、书呆子、笨蛋、废物——四学院彼此眼中的形象可谓是凑了个齐全。

中途詹姆·波特神秘兮兮地找着她“要借一步聊聊”。

见詹姆一脸严肃郑重,她几乎打好了婉拒凤凰社邀请的腹稿,不料对方说的是:

“韦勒克,你愿意以伴娘的身份参加我和莉莉的婚礼吗?”

“你们要结婚了?莉莉从没跟我说过——”

“不是不是,我的求婚大计还在筹备中呢!” 詹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好意思道:“我听大脚板说你的规划挺神秘的,就先预约预约你的位置。”

“你也用不着这么提前,我又不可能和莉莉不再联络。” 她哭笑不得地说,“何况,莉莉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无论什么事,只要她需要我我都会回来。”

“有你这一句我就放心了,韦勒克,不得不说,以咱们的交情、你不当我和莉莉孩子的教母实在说不过去!”

习惯了詹姆的语出惊人,她也没当真、一来听着长远,二来莉莉有个姐姐佩妮,教母这角色别说在宗教中分外正式庄重、于民间的份量恐怕比有血缘关系的姨妈还重,有兄弟姐妹的人才会多数选择亲上加亲地让自己的亲姐妹当孩子的教母。

当然不论如何,都不是眼下该考虑的问题。

邓布利多校长在毕业致辞环节依然秉持“不说彰显形式的空洞语言”的原则、简单明了地首先祝贺他们顺利毕业,尔后和蔼地笑眯眯道:

“……接下来你们要靠你们自己啦,孩子们。”

是的,他们确实得自己一人去面对未来了。

今天被献花无数次的西里斯·布莱克好不容易从人群中脱身对她说了“毕业快乐”,在詹姆带头高呼:“芜湖!送别校草!”的哄闹中新一轮花束快淹没他,她看得差点笑出声,极具感染力的欢庆场合冲淡了几分内心不符合年龄的深沉愁绪。

“毕业快乐。” 她望了望不远处被疯狂追随者们扯掉领带的漂亮男孩,这一声祝贺像是道给他听、又像是对自己的喃喃。

如同一个时代的谢幕。

现实倒如她所说,她的状态好得不能再好:半个月后成绩公布,她以学科全O毕业并直接以优秀毕业生身份进入魔法部成为时任部长哈罗德·敏坎③的秘书。

显而易见,她无疑不在意自己这个秘书职位做得如何,打从一开始,在魔法部谋求这一点身份认同就属于另有用处。

下学期消失的那几个月空白,她可没有白白浪费坐以待毙,尽管伊奈茨·弗利的记忆是带给她不小的震撼,雪上加霜的还在于这记忆并非实时更新的产物,早已死去的人只给她了任务,但没法给她解决方案,虽说死前留了一本详细的回忆录,说到底以身犯险的还是她。

那一天埃尔以旁观者角度见识到一位迷途知返女性漫长又短暂的一生:特殊的家境,像瓦伦娜从前讲过“那个陈旧的时代裹挟着许许多多无家可归的儿童”,伊奈茨的运气稍微好一点、平心而论也没好到哪去,麻瓜生父是为星途抛妻弃女的花花公子,母亲是“阁楼上的疯女人”④真实写照,抚养她长大的是将保守纯血主义奉为圭臬的外祖父母,种种复杂原因家里多了位来自孤儿院的同龄人,而种种变数下这个家又只剩下这位小男孩。命运的纠葛来源时空的吻合,更来源奇妙的相似性、犹如传说中的双生火焰,甚至连外貌都是解释不通的酷肖,于是这对青梅竹马不约而同地把对生父的仇恨一致对外转化为对麻瓜的仇恨,他们在格林德沃及二战一齐退出历史舞台的时代、一个既算得上最好又算得上最坏的时代,开启了属于他们的“远大前程”。

“……你就没想到过,你用整整十年所追随的人其实是个自私懦弱的魔鬼。”

为了所谓钟情的男人放弃自己人生超验性的追求,总是可笑的盲目的。

“没有。” 伊奈茨坦诚地回应她针对这段记忆的质问,“所以我付出了赎罪的代价。”

毫无来由地,埃尔联想到自己曾与爸爸的一次对话,“深陷情感困境中的人所要付出赎罪的代价,又和她的孩子有什么关系”——考虑到今天的境地,下一秒埃尔弗里德以一种近乎死寂的镇静说道:

“你在实验室看到‘容器’中的我活下来,不止是喜悦于你终于可以帮到你有生育问题的朋友们吧。” 埃尔凝视着眼神的温度同样在冷却的伊奈茨,“还有,完成赎罪的工具,我想,没人比‘你的基因替代品’更适合执行你剩余的计划。”

短暂的无言以对,下一段记忆快走到了尽头,她听见对方静静地开口说:

“我从不认为那一烧毁亨利公寓的大火是个意外。

‘他’甚至用亨利的死来对我进行无声的嘲讽——你听到了、我跟他决裂时他的重点只想让我后悔,想方设法让我‘吃点苦头’,但我唯一后悔的,是我居然鼓励过这个人,他走到今天这不可收拾的境地有我的责任,我决心终结它们,没有你的帮助、我没可能做到。”

说到这里停顿一阵,伊奈茨不由捏紧了一下拳头,神情是从未有的郑重,“或许你说得对,最初我是把你当成了棋子,我不辩解自己的功利主义。真正见到你后,我醒悟了‘人是目的而不是手段’⑤……我决定现在由你来选择,你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理会我的请求,也可以选择继续……要走向哪一扇门,是你的自由,我一位已死的灵魄阻止不了你的抉择。”

毕竟,是埃尔弗里德自己主动开启的故事——像打开潘多拉的魔盒,她因好奇心与命运的召唤打开了那只音乐盒,那封信。而事到如今,她没有后退的理由。

会孤立无援吗、也许是,她将要独自承载这一切前行,至于“为什么是自己”这个疑问是可笑的,总归要阻止那低下的暴君、履行时代所赋予年轻的他们的责任。

“……If necessary,for years if necessary—alone.

We shall not flag or fail. We shall go on to the end.

We shall fight in France. We shall fight on the seas and the oceans.

We shall fight with growing confidence and growing strengths in the air.

We shall defend our island whatever the cost may be.

We shall fight on the beaches. We shall fight on the landing ground.

We shall fight in the fields and in the streets. We shall fight in the hills.

We shall never surrender!⑥……”

收音机放着一卷好几十年前父亲守在广播前兴致勃勃录下的前首相演讲,在炉火前她听得入了神,柠檬金酒⑦涩中带甜的辛辣质感刺激着自己兴奋的脑神经,长久的思考得出了可行的结论,要利用手里现有的信息创造条件,要制定力所能及的计划,要一步步地往前、靠近远方的终点。

玻璃杯中的冰块正在融化,随着思绪千丝万缕地流动与漫延。

“……我不会模糊危机的严重性,你将直面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当伊奈茨毫不保留地向她讲解摆在优先位置的是找齐伏地魔这些年不遗余力延续长生道路所造“魂器”,她觉得自己不该惊讶,泯灭人性的独裁者只会一遍遍突破伦理的下限、违背自然的黑魔法只有想不到而没有做不到,她需要的是更明确的指令:比如说、“魂器”有几个。

“这问题就是你要去搞清楚的。” 伊奈茨的答案令她几乎两眼一黑,“从断绝了他的来往到今日跨越了太多年,我无法确定这期间他是否接着走火入魔地分裂……事实上,在我死前只来得及毁掉他的‘日记本’和‘冠冕’,剩下的还有几个我也不知道。不论有多少,你明白不全部清除、他还是有机会卷土重来。”

“那么恐怕,我必须得近得了‘他本人’才可能你的要求了……你要我去潜藏于芸芸众食死徒中。看来伊奈茨、你是真的没想过让我好好活着啊。” 埃尔眯了眯眼,但她其实是面带微笑地说出这句调侃。

俩人相视一笑、都深知彼此刻在骨血里的勇气。

“另一重中之重,是我的手链,你在前期的记忆里见过:银质细链条,缀着一些切面繁复的小颗宝石。你必须找到,然后摧毁它。”

埃尔弗里德皱了皱眉:“你也造了魂器?”

“我才不会做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恶心东西。” 伊奈茨轻蔑地嗤笑道,眼中浮现一丝源于出身的、天然的傲慢,“那是我的‘结时神器’⑧”

“是什么?”

“Repospiritus,结时神器。”

“什么?”埃尔忙着挖掘大脑里思维阁楼储存的每一缝隙,才灵光乍现:“等等,你指的难道是莫甘娜她们毕生追寻的‘永葆青春’的魔法、那个传说中能‘存档’巫师固定某年龄段的神志、法力、灵魂与肉身在内等所有条件,以备未来可以直接拿‘年轻的自己’替换掉‘年老衰弱的现状’……”

“对!我可是历史上的一个成功的人!你能想象吗、我简直是个天才——”

“咳,伊奈茨,我想现在不是你该为此感到高兴的时候。”

“噢没错,抱歉抱歉。” 对方连忙收起兴奋的心情,恢复了正经:“当年我是想给自己造一个来着,只可惜这东西必须由一方为另一方制作。总之,那时我费尽千辛万苦把我的手链制作成‘载体’封存了他从二十岁到三十岁的整个十年……”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想证明他是错的,我看得出来他一直瞧不起我的魔法研究。” 她冷哼一声,“但曾经愚蠢的我一心以为这会是一份不错的礼物,我以自己性命作为等价交换的契约造就这比重生还好使的容器,想不到它会在后续带来麻烦。”

“‘以性命为契约’,意思是你本人活着是毁灭不了‘神锁’的、对吗。”

在片刻的愣神后、伊奈茨半是感叹地解释道:“埃尔,你真聪明……对,我只要活着,它就可以永远完好无损。不过,我没及时地设计自己的死亡,是我疏忽了食死徒的丧心病狂,在对战过程轻敌,我戴着它就被不知是谁的索命咒击中。但是我敢肯定他拿走了,同时我断定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汤姆目中无人的自大天性,不会相信一个向来被他视作附属品的人不仅挑战成功这高深的黑魔法、还能困得住他。”

“但如果破坏它的方法你连都不清楚,我又该怎么办?”

“寻求我们最该信任的人的帮助、邓布利多教授,他一定有办法……唉,我就是来不及找他呀、否则我也不至于落到要靠一段记忆跟你对话的境地。”

她无言了半晌,才接着问:

“……上次你说你是为了救一名孕妇,详细而言到底是什么情况。”

“1961年我在找其余魂器的途中,偶遇他的手下开展恐怖袭击工作,他们挟持了某些魔法部要员的家属。” 伊奈茨一边回忆一边说:“我不记得都有谁在里面。事态紧急,救人才是第一要义,那位夫人很虚弱,我当时真怕她流产——”

“名字,你记不记得她的名字。”

“这可实在难为我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她苦恼地摇摇头:“非要纠结,只依稀记得姓氏的发音是‘C’或者‘K’吧……这不重要,她丈夫的职位也不算高。”

“好吧。除上述所说外,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交代我?”

“对了,有两样赠礼送你,别嫌弃。” 不得不承认伊奈茨的魔法水平堪称一绝,单单一个记忆场景搭建得如此真实、丰富,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两只小巧的玻璃瓶、当中分别装着深紫色与墨蓝色的液体,水晶石般剔透,“家族世世代代珍视如命的宝物‘解毒剂’和‘复生水’……但抱歉得打破你的美好幻想,这两瓶魔药的实际用途其实没听着那么神奇,不是谁都能喝的:药水自身本来有选择的魔力,它们只会救下所谓‘被选中的人’——假如你想挽救的人不被它们所认可,无论什么办法你都打开不了瓶子,再厉害的黑魔法都对它们无计可施。”

“那这不相当于没用么?若我死到临头只差一口气,却发现喝不了它们……我认为这比海市蜃楼还残忍,你一定要我收下吗。” 埃尔弗里德难以认可及领情地质疑道。

“当然要收下,你是弗利家的年轻一代,按规矩我从我外婆手上继承的药剂和手链、都必须交给我的女儿,也就是你。”

分别之际,伊奈茨说到她是自己女儿这副不容置喙的态度令她产生几分动容,她还是选择接受了它们。

“祝你好运,埃尔,我深信我们下次见面你已经大获成功!命运绝对会给我们最好的安排——” 竟是用死人的身份给予最富有热情的鼓励,埃尔弗里德蓦地理解瓦伦娜对其赞不绝口的原因,她苦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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