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时候,春兰和阿福往浴桶里灌了大半桶水,春兰刚拿起帕子就被沈阔给拿了过去,“这儿不需要你伺候,下去吧。”
“可是——”
春兰刚开口便被沈阔打断了话,“我背上有伤,不能搓,只需泡一会儿就行了。”
春兰想了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是。”
接着沈阔从衣柜里拿出了干净的里衣递给楚恬,道:“你先洗。”
楚恬不愿,沈阔又拿了背上的伤说事,“我要是先洗的话,满缸都是血和药水,你还怎么洗。”
楚恬这才接过衣裳走到了后面,他转身放下帷帐,正要脱衣裳时,忽然听到沈阔略带笑意的问道:“需要我帮你搓背吗?”
“不,不用了。”楚恬慌张回道。
“好吧,若有需要随时叫我。”沈阔故意逗他。
“嗯。”楚恬红着脸应了一声。
害怕将水搅冷,楚恬很快便洗好走了出来。
“可是我需要你帮我。”沈阔道,“我自己洗的话很容易将水洒到伤口上。”
“这是我应该做的。”楚恬想也没想地应了下来。
但很快,他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沈阔脱了上衣后又开始脱起了裤子。
楚恬下意识地背过了身,但他又觉得此举有些不妥,沈阔为主他为仆,主仆之间是没有这些计较和避讳的。
于是他又慢慢地转回了身,却见沈阔已经坐进了浴桶,并眼中带笑地看着他,“怎么?不想帮我啊?”
“不是。”楚恬低声回道。
待楚恬走近后,沈阔才换了个面趴在了浴桶上。
楚恬不由得松了口气。
楚恬像是呵护珍宝般小心翼翼地避着沈阔后背的伤,又拧干了帕子为他擦拭了后脖颈和胳膊。
楚恬的脑中一片浆糊,只得手下的皮肉绷得非常结实,尤其是沈阔脖子上的几道青筋,无端让人遐想联翩。
楚恬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专心为沈阔擦洗身子。
在此期间,二人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即便是逗惯了楚恬的沈阔,也难得沉默了下来,只是将手垫在浴桶和下巴之间,闭眼享受着。
“大人,水有些凉了。”楚恬道。
许久之后,一道浅浅的应声才从沈阔的鼻腔传出,“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楚恬将里衣递到沈阔手上后便退了出去,而沈阔却是耽搁了很久才出来。
沈阔出来时,楚恬已经打好了地铺,沈阔也没说什么,可到了半夜时分,沈阔就听到楚恬咳了几声。
他怎么忘了,楚恬的身子一向不怎么好。
于是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并威胁要将楚恬抱上床时,楚恬才抱着被子上了沈阔的床。
楚恬自是不忍让沈阔睡地铺,于是二人最终还是躺在了一张床上。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沈阔整理被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楚恬的手。
楚恬道:“我自小就是这样,一到入冬的时候便会手脚冰凉。”说着,他朝床里面挪了挪,以免将冷气传给沈阔。
但沈阔却将自己的那床被子盖在了楚恬身上,并将他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别乱动,不然你病了的话我还得反过来照顾你。”
“哦。”楚恬真就听话地一动不动。
楚恬的睡姿算极好的,一整夜都没翻过身,倒是沈阔就跟浑身长刺了似的动个不停。
以至于清晨醒来时,原本在两个被窝的二人竟然睡在了一起。
四目相对,二人双颊霎时就变得通红。
愣怔了片刻后,楚恬裹紧被子慢慢挪开了些距离。
他刚想起床,却见春兰给沈阔送药来了,吓得他立马缩回了被窝里。
沈阔强忍笑意为楚恬掏了个洞,看着对方露出来的半个脑袋,竟鬼使神差地刮了下楚恬的鼻子。
反应过来的二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彼此,却又不敢出声。
楚恬紧抿着唇,眨了眨眼睛后,不着痕迹地缩回了被子里面。
沈阔则捏着拳头轻轻捶了捶眉心,暗自吐了口气后才钻出床,并自然地褪下衣裳让春兰换了药。
“公子的伤都在开始结痂了。”春兰道,“夫人传话说让公子闲时到院中逛逛,这样或许会好得更快一些。”
“嗯,我知道了。”沈阔疑惑,“母亲今日怎么没来?”
春兰道:“夫人昨日晚膳后迎风受了寒,有些不适,这才没有过来看公子。”
“不过夫人让公子不要担心,她已经好多了,无需前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