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良的手下估计也觉得这么沉默下去不是办法,帮着主子主动开了口,企图进入主题:“知道我们为什么绑你吗?”
标准的绑匪开篇语,虽然很old school,但算是个好的开始。这种开头的目的是什么呢?让对方陷入自我清算,从而产生恐惧,落到下风。
但还没等贺允川回答,田良自己竟然沉不住气,抢先说道:“你睡了我的女人这事儿怎么解决?”
他这话一出口,旁边的小弟都无语了——破坏绑架节奏了啊大哥。
“谁?”贺允川满脸写满了问号,很真诚的问号。
“诺诺啊!”田良急了。
“诺诺?”贺允川明显陷入了思索,良久后,却依然一脸“我不认识”的神情,而且不像装的。
“昨天晚上名爵会所开幕Party上,跟着你进房间那个。”田良描述的时候表情很痛苦。他感觉自己回忆一次,头上的绿色就加深一层。
昨天?明朗回忆到,昨天贺允川晚上不是去了Le Roi挖自己墙脚吗?从Le Roi走后还能干那么多事?
真·时间管理大师。
“她呀。”贺允川终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此时不仅明朗,连田良都松了口气——再认不出来,这场面得多尴尬啊。
“咱们好歹也算有点交情,你竟然对我的女人下手。”见到贺允川“认罪”,田良眼睛里都冒火了,声线中还带着一丝委屈。
贺允川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田良,满脸嫌弃地解释道:“首先,我跟你没交情,你只是死皮赖脸地来蹭过几次我的宴会。其次,你自己也说了,是她跟着我进了房间,我才是受害者。最后,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跟你看上同一个女人?”
这句话的内容和贺允川的神情让明朗差点笑出了声,但他不敢,他有肉票的基本自觉——不要激怒绑匪。
但确实,在田良洗吹剪般的审美品位面前,贺允川简直就是殿堂艺术本身,有种韩餐对法餐的天差地别,吃咸菜的和吃鹅肝的,确实不太可能看上同一种女人。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惹怒对方比较好吧。”明朗压低声音在贺允川耳边说道。
都被人绑着了,还刺激对方,活腻了吗?
“你什么意思?”田良似乎听出了贺允川是在阴阳他,但没听懂,急火攻心,质问起来。
“没什么意思,如果我告诉你,你女人爬我的床,我嫌她恶心,把她踹了下去,你会不会好受点?”贺允川似乎完全没听到明朗的劝谏,直接放出了大招。
明朗都要哭了,他没见过这种极致嘴贱的主,这种境况下,他还敢接二连三放嘲讽,这是真的找死啊。
“我艹你妈!”
田良怒了,冲上去打算开干,但千钧一发之际,明朗大腿发力猛地一蹿,横卧在了贺允川身上,用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仰着头对田良说道:
“冷静,冷静!法治社会,出了什么事,你有钱有闲的美好生活可就到头了,弄好了留案底,三代不能考公,弄不好还要进去踩缝纫机。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当。更何况,贺先生说没睡令女友,这根本就是个误会啊,别为了误会毁了你三世修来的有钱人生啊!”
明朗拿出了在夜店的看家本领——牛头人调解话术。
这种你睡我女人,我睡你男人的戏码,他在Le Roi一晚上能看十几次,简直轻车熟路。
明朗的话竟然真的让田良产生了一丝犹豫,退了半步。
主要还是明朗否认了给他戴绿帽子,让他一时间火气没那么旺盛了,虽然否认的方式也很让人火大。
“他都把咱们绑了,你跟他提法治社会?”贺允川不解地看着明朗的后脑勺。
“你还知道咱们被绑了啊?”明朗费力转过头去看着贺允川,哭笑不得,“你不是也把我绑了吗?”
“咱俩的事情算内部矛盾,可以关起门来慢慢商量。”贺允川低声安抚明朗道。
“谁跟你内部?我认识你也就比认识他多两天!被你药晕前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他绑了咱俩,但你绑了我,对我来说,你俩半斤八两没区别。你现在跟我套什么近乎?”
明朗气得不行,自己干保安干得好好的,忽然就被卷入一场绑架,哦不,两场绑架,其中一场还是绿帽子戏法。
真是无妄之灾。
“你俩在嘀咕什么!”田良很不满地喊道。
“ 没什么,我在劝他。”明朗赶紧胡编乱造。
“田少,其实咱们就是讨个说法,既然他贺允川不承认,说不定真有什么误会,贺家少爷毕竟也不是好惹的人物,不然,您别急着动手,先听听他怎么说吧。”田良带来的一个金毛小弟在旁边颤抖着进谏道。
金毛小弟很崩溃,他很明显就是被抓来凑数的,当初只说要教训个人,没想到这个法盲少爷直接搞了个绑架,绑的还是贺氏的少爷,这要是真出点事,被抓住了,一辈子都毁了。
他可不想事情闹大,备不住明年自己就去考公了呢,毕竟当狗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给傻缺富二代当狗,容易被连累死。
“你怎么证明是误会?”田良给自己了个台阶。
但他刚准备下来,贺允川瞬间把台阶抽走了:
“没办法证明,我只能说,你的女人,我嫌脏。而且,你那个多看一眼我都担心会塑化剂中毒的女友,真的不是我的菜。狗喜欢吃屎,就担心人会跟自己抢屎吃吗?大可不必。”
贺允川这张嘴真的绝了,简直是化玉帛为干戈的利刃,明朗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艹你妈的!姓贺的,老子今天不弄死你我跟你姓!”
田良震怒,胸前的美杜莎都跟着狰狞了起来,他拉过刚才进谏的金毛小弟,恶狠狠地命令道:“你,上!给我狠狠地打。”
说罢,还丢给了小弟一把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