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扶桑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直接上前一把抓住白聆祤的手腕,一向平稳的手臂都微不可查的抖动。
白聆祤安静的站在原地,任由扶桑给她把脉,她并不担心扶桑拆穿她。
“你,无事?”
扶桑前前后后确认了三遍才敢相信白聆祤是真的没事,身体虚弱是一直常有的,但绝对没有外界传言的那般严重。
“扶桑公子这般着急的前来,是担心我吗?”白聆祤抽出自己的手腕,轻笑着看向连汗都没来及擦的扶桑。
听到她明显带着调笑的话,扶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只是吞吞吐吐的回答:“身为医者,有治病救人之责。”
白聆祤没说话,只是把手中的丝帕按在他额头。
扶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明明想后退躲开她的触碰,但浑身却好像僵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过于靠近的距离,扶桑鼻尖处能嗅到她手腕处略的苦涩的药香气,以及映在眼前,白如霜雪的晧腕。
白聆祤动作轻柔的帮扶桑拭去额间的汗珠,收回手时正好看到他如临大敌的表情,忍不住轻笑出声,“扶桑公子,你这幅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轻薄你呢。”
“白,白姑娘莫要开玩笑了。”扶桑方才从浑身僵硬的状态中缓过来,不敢看她的眼睛,结结巴巴的开口。
白聆祤把为他擦过汗的丝帕塞到他手里,说:“你弄脏了我的丝帕,是不是该赔我一个?”
扶桑下意识握紧手中柔软的丝帕,那张丝帕轻薄的好似一阵风都能吹走,扶桑却觉得重如千金。
“我,我会赔你的。”扶桑神色坚定的开口。
听到他的话,白聆祤笑了一下,故意吓唬他,说:“扶桑公子可知你手中这一张小小的丝帕,要花费多少银两?”
“多,多少?”
扶桑下意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然后悲哀的发现他好像并没有多少钱,从前他为人诊治,却一向视金钱为身外之物,虽也有重金答谢者,但他却只收一小部分的诊金,若是碰上那些家家境贫寒的,他甚至还会出钱施舍。
以至于他行医多年,却并未攒下多少银钱。
“罢了,不用你赔,洗干净还我就是了。”白聆祤只是逗一逗他,没想到这人还当真了。
扶桑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丝帕,四四方方的一小块,白色的,其中一个角落里绣着合欢花,以及一个小小的白字。
莫名的,扶桑不太想还给她。
见她不说话,白聆祤主动问他:“扶桑公子已经把过脉了,可要回去向厉王殿下复命?”
扶桑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或许是第一次撒谎,语调有些不太自然,“殿下要我留在府上为白姑娘诊治。”
白聆祤听出了他话里的几分不自然,却也并未拆穿,转身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下一秒,却又惊讶道:“扶桑公子衣服怎么湿了?”
扶桑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摆居然是湿的,一大片的水渍印在衣服上,也不知是何时弄上的,看着十分扎眼。
“这……”
猝不及防的撞进白聆祤带着几分笑意的眼神,扶桑后知后觉的有些尴尬。
“秋水,带扶桑公子去换身衣服,再为他安排一间住处。”白聆祤吩咐秋水。
“是。”
秋水上前要带扶桑前去换衣服,扶桑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后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为何不叫我的名字了?”
他记得,白聆祤之前叫过他的名字,而不是像如今这样,一口一个扶桑公子。
“扶桑。”白聆祤看着他,从善如流的改口。
扶桑这才满意的随秋水去换衣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想她叫自己的名字,但既然他想,也便这么要求了。
秋水给扶桑拿来的是一套藏青色的华服,料子摸起来光滑柔软,扶桑平日里习惯穿一些浅色粗布麻衣,甚少穿这样昂贵的衣服。
换好衣服出来,秋水顿时眼前一亮,各种夸赞的话跟不要钱一样往外吐,让原本就有些不自在的扶桑更加不自在。
白聆祤见他们回来,上下打量着和刚才完全不同的扶桑,微微蹙起眉头。
扶桑以为她不喜欢,恨不得马上换回他刚才的衣服。
谁知白聆祤只是询问秋水:“这衣服瞧着眼熟,可是大哥哥的?”
“是,”秋水语气轻快,说:“府中没有适合扶桑公子的衣服,奴婢便自作主张,借了少爷的衣服给扶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