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几次都说的不一样啊,那还不是说错了?”
谷蜜将香梨送到嘴边,掩饰着嘴角边的笑意。
爸爸从卧室来到客厅,看见女儿手中的香梨,伸手说道:“哟,吃上香梨了。给我饶一小口,润润嗓儿。”
谷蜜从桌子底下拿出水果刀,给爸爸削了一小口。
妈妈一拍大腿:“想起来了,那人叫饶灵。”
饶灵果然又来了,谷蜜定睛一瞧,乐了,语气里带着一股殷勤:“来了?”
这声招呼,使得饶灵有些窘迫,一时手足无措。谷蜜忙道:“哦,我的意思是您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
“是不是打乱了你的工作安排?”饶灵小心翼翼地,眼睛里失了神,没有那两次的气势。
谷蜜摆摆手:“没有没有,刚刚好。”
两人一前一后向着会客室走去,谷蜜立到门口一侧,请饶灵就坐,自己又去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再取了笔记本和签字笔,心想:原来就是她啊!
算是“熟人”了。
“我想过了,我要提起诉讼,我要告一个凭我个人能力很难找到的人。”饶灵将桌上的水杯揽于右手手心里,用手指小心地转动着。杯子里的水微微晃动着,却没有一丝水珠蹦跳出来。
谷蜜一边记录一边点头回应:“方便从头说一下吗?”
“谷律师,因为我是托人找到你的,为了不给人落下话柄,也为了自己的体面,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把费用的问题解决好。”
谷蜜垂着脑袋,假装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但嘴角的笑意已经遮不住了,用力抿着嘴巴,憋着笑说了一个字:“好。”她喜欢这样的开门见山,只要解决了费用问题,那么其它一切好商量。
“我叫饶灵,我要告我的前男友。”饶灵将签好的合同交还给谷蜜,直截了当地说。
谷蜜没藏住事儿,坐在办公桌前犹豫了一下午,在下班之前敲开了唐叔的独立办公室,将饶灵的事说了个大概。唐叔问她是不是真心要接,谷蜜加快了语速:“钱都说好了,合同摆在那儿呢!”音量不自觉地提了高度,脸上的五官都跟着着了急。
唐叔点点头:“她要告她的前男友?”
“嗯,她要告一个差不多十年未见的前男友,却不知道任何联系方式,前男友原有的手机号码早就换掉了,根本打不通;以前的网络社交不是没有了,就是停更了,最近的时间也是五六年前了。她说最有信心的身份证号码,也找不到了。她前不久回过一次前男友的老家,可是那边拆迁了,相当一部分人都是要了补偿款,没有选择回迁,老住户几乎都分开了,谁也不知道谁最后搬去了哪里。”
“前男友?”唐叔若有所思,抬眼盯着谷蜜,“感情债?”他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分开十多年之后提出索偿?”
谷蜜呼了一口气:“的确是有点复杂。”
饶灵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那张长形脸上的五官无比松弛,双眼镇定地平视前方,仿佛是在回忆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故事,除了语气里透出的小心谨慎,似是与己毫不相干。
“我也不想找他,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有了家庭,儿子三岁多了,在上幼儿园。谷律师,容许我啰嗦一点,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不要伤及我与我丈夫的夫妻情感,不要破坏我与我儿子的母子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