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鸽放下揽在谷蜜肩头的手臂,将脸转过来,向着谷蜜的脸来回扫视着:“汤宇熠没有找你吗?”
谷蜜斜视着殳鸽,幽幽地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敢主动提起他?你真是给我惹麻烦!”
“人家多好啊,一表人才,关键是人家的工作与你专业相关,双方有共同语言啊,不用愁以后的相处没话讲。你要知道,很多伴侣败就败在失去了共同语言,最后不欢而散,其实彼此还是有感情的,多可惜呀。咱俩是从小到大的朋友,我能坑你吗?汤宇熠,法律专业,博士学位,有出国研习经历,现任本科母校法律老师。你们俩在一起,互帮互助,属于竞争式进步。”
谷蜜哼了一声:“殳鸽,别让我有理由收拾你。汤宇熠好与坏,我没兴趣了解。如果做个普通的朋友,或许我会对他有好感;如果单纯做个熟悉的陌生人,那么我对他的感觉会有更高层次的提升。他现在的穷追不舍对我没有意义,我对他也没有兴趣。他追得越紧,我跑得也就越快,最重要的是,我会拐弯,他只能撞南墙,还不一定能回得了头。”
殳鸽不解:“什么意思?”
谷蜜瞄了他一眼,甩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因为疯狗不会拐弯!”
殳鸽哭笑不得:“谷蜜,你这张嘴呀,不是得理不饶人,就是枯燥无味的说教,真是让人没话说。得,我不管还不成吗?但我只能保证我自己不做汤宇熠的助攻,但是他要做什么,我没权利干涉。人家是法律专业老师,每年还要做一两个案子,我可不想惹麻烦。”
已经走出去的谷蜜,转身回道:“你快点先去给我解决那个麻烦,不要让她借此谋取私利。至于汤宇熠嘛,自是魔法打败魔法,他有法律知识加持,我也不差呀!”她回转身去,慢慢向前踱着步,有意提高了声音,放慢了语调,“这个周六下午三点,我和敏珁要去图书馆,大概五点半的时候,会去吃自助餐,地点是敏珁定的,她订好信息发给我之后……”谷蜜回头给殳鸽抛了个媚眼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殳鸽赶忙举手报名:“算我一个!我本周六全天都有时间。”
谷蜜站定脚步,斜楞着殳鸽,撇着嘴笑。有一个关于三个人的秘密,只有谷蜜知道。
自打谷蜜说起这位女士的事,殳鸽就变得紧张兮兮,他没好意思承认自己其实一早就忘记了谷蜜的叮嘱,虽然这种事情一直都是殳鸽为谷蜜提供人脉,再由谷蜜输出经济补助,算是相安无事,但那次公益活动的确是殳鸽出了纰漏,将谷蜜交代给他的时间地点忘了个底朝天,并没有叫自己的朋友前去“捧场”,但他不露声色,只想等这件事自然消了热度。
而就在那天晚上,谷蜜意外得到了那位薅羊毛女士的信息,虽是模棱两可的,但也知道了与殳鸽无关。谷蜜暗忖不将实情说与殳鸽听,故意搞得殳鸽的心七上八下。
是妈妈提起来的:“哎,蜜蜜,有件事儿,我一直想问你,可转头就忘。”
谷蜜接过妈妈递上来的梨,“哟”了一声:“这小巧玲珑的,挺好!”咬一口,汁水四溢。“真甜!”
“有没有个姐姐去找你啊?你不是周六参加免费的法律咨询服务吗?我给你介绍了一个客户,叫什么来着?”妈妈看着啃食香梨的女儿,想了名字中的一个字,“什么什么灵。”闭着眼睛冥思苦想:“什么什么灵呢?”
“是吗?不知道啊!怎么了?”谷蜜拿着遥控器一口气转了五六个台,没找到想看的节目。她不时抬着上眼皮瞧着电视机上方的挂表,注意着时针与分针的走向。
“那可能是不好意思吧,要不就是没找到。不管怎么样吧,反正咱也是告诉人家了,人家愿不愿意去,就不跟咱的事了。不过,你要是见了邻居阿姨,可别提这个事儿,免得人家下不来台。”
“她问的?”谷蜜扭转头看着妈妈,“她儿媳妇儿要离婚?那天不是吵架了吗?闹得多凶啊!”争吵发生在周日下午,正是居家时段。邻居阿姨的儿子与儿媳一直吵一直吵,从家里吵到家外,小区里有人借着倒垃圾或是遛狗,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着。
“人家早就和好了。”妈妈这话真假参半,谁也没到人家里去看,怎么会知道是不是真的和好了。“你就当不知道,见了邻居阿姨可别多嘴多舌,什么也别问。那个什么什么俪,是邻居阿姨介绍的没错,但和他们家也没多大关系,就是帮个忙。好像是她朋友的邻居的外甥女的同事的同学的朋友的表姐的远方姻亲的同事,就是那个什么什么俪。”
谷蜜听得都愣住了,拿在手里的香梨也不记得吃了。
“妈,你这记性可以啊!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你都能准确无误地说出来,中间还不卡壳儿。你这嘴皮子行啊,我甘拜下风。”
“那是,我这记性,我这嘴皮子,没几个人能比得过我。打小儿就伶俐着呢,绕口令不在话下,练个三两遍,一口气儿说出来。这次也是一样,我就重复了一遍,立马就记住了。”
谷蜜笑问:“邻居阿姨说了几遍啊?”
妈妈回忆了一下:“她呀,光理清这人际关系,就倒换了十几分钟,中途还说错了好几回。”
“你怎么知道人家说错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