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白的声音又急又快,他不仅仅是在说服林争也是在说服自己。他本来以为林争会生气,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林争的脸色,但出乎意料的是,林争不仅没生气,反而还笑了。
这让许星白心里越发没底了,“你笑什么?”
林争笑得止都止不住,性无能,真能想啊。
“沈泷璋跟你说的?”
许星白老实的回答道:“前一句他跟我说的,后面是我自己悟的”
许星白见林争笑那么夸张,心里也大概有了个底,“所以你不睡只是因为神经性过渡症?”
林争耸了耸肩,“大概吧”
许星白松了口气,按着林争倒在了床上,“我给你抱,赶紧睡”说着许星白就拉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并且主动的抱住了林争。抱得紧紧的,似乎怕他跑了。
林争保持着被许星白按住的姿势没有动,脖子旁的脑袋毛茸茸的。说实话,林争非常心动,但他的心里还是很膈应。
“算了,我让人给我买个熊过来”
许星白抬起头看他,“为什么?”
林争摊手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我还不是怕你女朋友吃醋,咱俩这么大了,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许星白再次重申,“我没有女朋友,也没有跟谁谈恋爱”
“现在没谈,以后总是要谈的”
许星白看着他大大的黑眼圈,心里又着急又担心,说话便有些难听,“你要不要考虑到下辈子去?医生都说了,你在不睡,很有可能引发大问题”
许星白说着就低下头贴着林争的脖子,由于他刚才的姿势太往上了,所以他要贴着林争的身体往下滑才能睡下去。
这一滑跟火柴头划过火柴盒的磷层似的,林争赶紧伸手去推许星白,但许星白好像是料到了他会这么干,紧紧抱着脖子不松手,甚至双腿还攀上了林争的腿,一副绝不放手的态度。
火柴头划过磷层只需要0.1秒。
许星白的脸色变了,看向林争的眼神也变了,但他还是没有放手。
事情败露了,林争举起了双手,做足了诚意,“你回去吧,小白,以后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以前的事,咱们就当没有发生过”
听了他的话许星白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为什么?”
这种把内心深处最肮脏的想法剖开显露于人前的谈话注定是不平静的,林争也不是没有尊严的人,他沉着脸强硬的掰开了许星白的手,一把就将他推了出去,然后快速的起身下了床,整理好被拉得皱巴巴的衣服,坐到了窗边的椅子上,借着桌子很好的遮住了身体的异常。
“你别动”林争抬手制止了许星白要下床的动作。
许星白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依言没有动了,他看向林争,等着他的下文,不过林争也并没有什么想解释的,有些事情也不是能解释的。
对着许星白疑问的视线,林争思绪万千,他的脑子像是一团乱麻没有个头,他叹了口气,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无赖。
“不管你是觉得我恶心还是变态,事实就是这样。我可以理解你的失望和难受,毕竟咱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我的脾性你也清楚,我说到做到,以后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眼前,至于年少那些荒唐事,我只会带到棺材里,这辈子不会跟第二个人说起,你大可以放心”
“过来”在林争说完后,许星白哑着声音喊了他一声。
林争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疑问,但没有说话,他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想在说了。
“过来”
许星白又喊了一声,这一声比之刚才带上了明显的哭腔,林争微微敛眉,他想他大概能猜到许星白的心思。
“若你心里还是介意,不愿承我的情,回头我会把这些年的投资算出来让沈泷璋转交给你,咱们就算两清了。咱们一早就说好了的,只是投资而已,在商言商,你不必觉得自己受了我大多的好处”
话音一落,许星白的眼泪就滚了下来,他红着眼眶紧紧的盯着林争,像一只受伤的小鹿。
林争看得心里难受,但他也知道许星白是个重情的人,一时难受也正常,于是他收回视线站了起来,“该说的都说了,情绪发泄完了就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回去吧”
林争说完就大步出了门,关上门的一瞬间林争就脱了力,他来到客厅走到厚厚的地毯上坐了下来,木屋的隔音不太好,他能听到屋内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得他酸酸的,痛痛的。
壁炉烧起了火,橘黄色的火焰暖绒绒的,屋外下起了大雪,隔着厚厚的玻璃窗户能看到大雪像无数星星坠落,世界白茫茫一片。
大雪一直在下,林争看了很久很久,许星白的哭声也持续了很久很久。
林争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按铃喊来了服务生,让服务生帮忙看了最近的回国的机票。
过了十五分钟,服务生就来告诉了林争,最近的机票是两个小时后的。
从这里去机场需要一个小时,现在走刚好来得及。
林争让服务生准备好车,然后敲响了卧室的门,随即就打开门许星白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低垂着头,头发散乱,消瘦的肩膀一颤一颤的,眼泪透过暖色的台灯呈现出橘色。
林争张了张嘴,然后轻微的叹了口气后才说道:“两个小时后的飞机,回国吧”
话音一落,许星白就扭头看向他,眼神又凶又狠,好像回到了两人初见的时候。
“收拾一下吧”
“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