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点,室外温度直线下降,最后稳定在了3°,但是恒温空调能让室内一直保持在25°,这是人体最适宜的温度,但即便是这样的环境下,依然会有人失眠。
夏晴柔在床上翻来覆去,林争的反常她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她并不清楚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是不是应该给许星白打个电话?或许她更应该给林争打个电话?
芬兰,伊瓦洛。
穹顶玻璃冰屋,林争躺在床上,他喝了些酒,极寒地区的酒大多都是烈酒,跟他平常喝的香槟不一样,林争脑子都有些不清楚了,他看着天穹上像薄纱般轻柔流淌的漂亮极光,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林争想起高中毕业时许星白在网上看到极光图片上兴奋的表情,可惜,他又没有来。
鬼使神差的林争拿起手机拍了一张极光的照片,给许星白发过了过去,在图片传输完成的一刹那,林争的脑子骤然清醒了,他在干什么?于是又赶紧点了撤回。
等图片撤回后,林争像是脱了力般,他躺在床上失神般的望着苍穹,极光缓慢的流动给人一种极其抚育心灵的宁静的感觉,林争的脑子彻底放空了,他什么都不在想,只是静静的看着,看极光变幻。
此时的伊瓦洛处于极夜,几乎一整天都是晚上,林争的手机没电了,他也不充电,也不睡觉,直到躺累了,他才从床上起来,极光看腻了,他想去换间木屋,这种玻璃冰屋让他觉得心烦。
民宿老板是个很和蔼的人,听了林争的要求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木屋离这儿有一段距离,走路过去大概要十分钟,现在正是旅游的旺季,民宿老板走不开,便给了林争钥匙和地图,让他自己过去。
外面冰天雪地的,林争看了眼地图后就将地图揣进了兜里,带着没电的手机和钥匙就出了门,寒风瑟瑟,零下23°的气温,是再厚的衣服都裹不住的冷。
林争一个一步脚印踩在厚厚的雪地里,每走一步路都很费劲,这里地广人稀,就连最热门的旅游区也没有人扫雪。
“林争”
熟悉的声音让林争浑身像过电般颤了一下,他不敢置信的回过身,下一秒一个裹得跟熊一样的人就扑了上来,林争猝不及防的被他扑到了雪地里,直到看清楚近在咫尺的脸他才确信真的是他。
“你怎么来了?”
许星白从林争身上站起来,并伸出带着厚手套的手去拉他,他的衣服是下了飞机在机场临时买的,不够暖和,冻得他脸都白了,催促道:“好冷,去房间里说吧”
林争见状快速的从地上起来,拉着他快步进了旅馆。
旅馆内地暖没开,还是冷得厉害,林争一进屋就打开了地暖,同时还打开了房间特配的取暖器,不过想要温度升上来还得等一会儿。
许星白从没到过这么寒冷的地方,冷得直打颤,走到取暖器旁边蹲着,林争在客厅中央的毛绒地毯上坐下,看着冷得瑟瑟发抖的许星白,喊了他一声,“过来”
许星白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是依言走了过去,林争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拉开羽绒服说道:“进来”
许星白略微瞪大了眼睛,林争没好气道:“在瞪眼珠子要掉下来了”
许星白脱了手套抱住了林争,一股灼热的暖气让他瞬间就不抖了,林争身上还带着熟悉的葡萄香味,与体温混在一起,就跟盛夏的葡萄一样。
许星白将头埋在林争的颈间,贪婪的汲取他身上的热量,熟悉的姿势,熟悉的味道让许星白心里涌上一阵酸楚,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这样抱着了。
许星白乖顺的样子让林争心里又开始烦躁了起来,他甚至忍不住想,跟李兰歌在一起他是不是也是这样?
想象是很可怕的东西,一个念头就能脑补出场景,林争猛地推开了许星白,许星白摔到地上,错愕的抬头看他,林争拧着眉去拉他,“抱歉,我突然想到些不好的画面”
许星白没有拉他的手自己坐了起来,问了他道:“什么画面?”
林争没有回答他,而是岔开了话题,“听说你谈恋爱了?”
他这话让许星白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沈泷璋的话,“你很介意?”
这话让林争觉得有些难堪,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慌张的站了起来,“我有什么好介意的,不早了,我要去睡了”
两室一厅的房子,林争进了最近的一间卧房。
卧室里有一扇大大的三层隔绝玻璃窗,林争走到窗前坐下,外面还是黑的,只有昏黄的路灯照在厚厚的雪上。
房间里的温度起来了,林争脱了厚厚的外套,只穿着一件轻薄的米色毛衣,他在窗边坐了很久,久到好像过了一整个冬天。
长时间的缺觉让林争的脑子开始昏沉,他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雪茄,‘咔嚓’打火机的火苗跳跃了起来,雪茄燃烧的烟雾缭绕着笼罩着林争的脸,两辈子林争都不会抽烟,也从来没动过抽烟的念头,不过今天他想试试。
浓浓的烟气吸进喉管,呛得林争直咳嗽,雪茄的烟味太猛烈了,不合适初学者。
林争右手撑在桌子上,弓着身体咳,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要把肺都咳出来。
“林争”
卧房的门被推开,许星白担忧的脸出现在林争的视线里,但四周的光晕时小时大,有种光怪陆离的奇异感,林争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