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凉,漫天飞雪,观春阁内一片祥和,东仁昭负责起了扫地的工作,活泼的东仁芯仪也和众弟子打成一片,不亦乐乎。
许久未露面的陆扶独自离开了观春阁,手中拿着厚衣服,行走在一条隐蔽的小路之上。
面前是一道暗门,陆扶轻轻推开,向黑暗的密室走去。
“娘!你终于来看我了,你都好久没来了,我真的好想你啊。”一个小女孩突然扑上前来抱住陆扶的衣襟。
女孩名叫小楟,是陆扶的亲生女儿!
陆扶蹲下身来,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托起小楟的小脸蛋,轻轻抚摸着:
“楟儿,天气凉了,娘给你带新衣服来了。”
“娘,我在这里很好,有好多好吃的。但是这里黑黑的,时常见不到你,也见不到哥哥。”小楟委屈巴巴。
陆扶看着眼前的孩童,愧疚地底下了头,泪水终于涌了出来,话语哽咽地咽了回去,无法言说。
“这件衣服是你最喜欢颜色,还有这件也不错,很合身。”陆扶强忍着心中的疼痛,故作转移话题般摆弄着衣服。
“你带我走吧,娘,我真的好想去观春阁看花。”小楟哀求道。
陆扶将小楟紧紧抱在怀里,那一刻她比任何人都想带着孩子离开这暗无天日的密室,远走高飞。
陆丹青从密室深处缓缓走来,一把拉过小楟,看着陆扶满脸的泪水与空荡荡双臂,十分不屑。
“母子团聚的时间就到这里吧。看在你我出自同门的份上,允许你来探望孩子已经是最大的恩慈了。不过,若是你肯交出观春阁里那个凡人,我可以考虑多给你们母子一些时间。”陆丹青道。
陆扶难掩心中的悲痛,缓缓站起身来,嫉恶如仇般死死瞪着陆丹青:“上次秋芷放了你一条生路,你为何还要这般赶尽杀绝?”
“呵,凡人就是凡人,留在神仙的境遇只会是个祸害。一日不除,我心里痒痒啊。”陆丹青昂天大笑:“怎么样,比起失子之痛,这笔交易还是很划算的吧?”
“娘,你不想带我回家吗?”小楟语气急切,眼巴巴地看着陆扶。
陆扶刚想拔出绯烟铳与陆丹青对峙,却又被迟迟来到的王尔叫住:
“尊敬的陆扶前辈,切勿动武啊。那秋芷就是个凡人,您为何这么护着她呢?”
“……”
“是啊,把凡人交给我们,孩子你便可带回去。”陆丹青也附和道。
“秋芷是我的徒弟,就算她隐瞒身份混入望虚派,是杀是剐也是我说了算。”陆扶言出此话丝毫没有犹豫。
“您还真是跟以前一样呢,把徒弟看得比天还大。既然这样,那就不好意思了陆扶前辈,您请回吧。”王尔拉着小楟的手向密室深处走去。
“娘!娘亲!”小楟挣扎着撕心裂肺地呼喊。
陆丹青坏笑着,拦住了陆扶的去路:
“别看了,放心好吧,孩子我们帮你照顾得很好,您可要守好您的观春阁啊。”
陆扶狠狠瞪了陆丹青一眼,收起绯烟铳,气鼓鼓地走出了密室。
漆黑的空间一点一点淹没了小楟的呼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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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扶离开密室,听闻声音远远望见秋芷与白逾一同散步的身影,赶紧躲到树后面。
白逾:“你待在望虚山这么久,家里的田还种不种了?”
秋芷:“我有要事要忙,那肯定是没法种了啊。”
白逾:“是,上街叫卖黄金大土豆,结果地里挖出来的就那么小不点,奸商!亏我还挖了好久。”
秋芷:“好啊,你还敢提偷我土豆的事情。”
见二人有说有笑打打闹闹地从旁边的大道上走了过去,陆扶这才动身,抄小路往观春阁跑去。
白逾突然停下脚步,只觉得隐隐约约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路边树影悠悠,空无一人,只留下几只叽叽喳喳的麻雀。
“怎么了?”秋芷问道。
“没什么。”白逾思索了一番,问道:“你那个师父陆扶,她是什么来头?”
“听说曾经是陆掌门的徒弟,出师后留在望虚派自立门户,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倒是对弟子们的教导都很上心就是了。你问这个干嘛?”
“与陆长桢有关的一切,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白逾说道。
白逾一早就怀疑陆长桢与千年前引发魔王席卷神界的怨气有关,而陆扶正好是他的徒弟,那么那日持緋烟铳打伤自己的行为就不奇怪了。但这些终究只是白逾的猜测,目前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