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涟把他轻轻放在床上,用手去摸了摸他的脸和脖子,每一处都变得烫手,抽个空倒了杯温水给他灌下去许儿就带着人来了,江涟也只好出去等着。
所有人都拥进去,江涟只能眼巴巴地在门外看着,最后连门都关上,他像一个做错事的孩童一样无措坐下。
司马昭如身上的衣服一点点被褪去,原本白皙的皮肤都被烧的通红,眉毛轻轻皱着。
江涟呆在门外,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索性就坐下看着下人进进出出忙活,自己则抓着司马昭如买来的桂花香糕啃起来,一个人埋头吃着,刚吃两个眼泪就止不住往下坠,他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就又吃着。
明明还记得我喜欢吃桂花香糕,怎么就不记得我是谁?江涟不服中又带着委屈。
“大人,您怎么样了?”许儿惊喜的声音响起,江涟连忙放下东西推门进去。
司马昭如扯了扯衣服,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和江涟对上眼睛就连忙别开视线。
太医收拾东西,说:“公公近日不要太劳累,好好休养便可,还要记得别吹风,公公这次发热风寒也有半分是因此。”
“嗯。”司马昭如闷闷应了一声就靠着床头闭上眼睛,嘴唇被烧得鲜红,白里透红的皮肤有种脆弱的感觉。
江涟给太医装好东西,一手太医一手许儿,把两个人扔出门外就合上了门。
“就那么值得拼命吗?”江涟跪在床边想拉他的手,都还没碰到,他就收了回去。
“我觉得值得那就是值得,叫许儿进来,我有事和她说。”司马昭如有些放弃和他讲话的意味。
江涟这一次倒是有些强硬:“我不许,你给我好好休息,谁都别想见你,”他拉着司马昭如的手,眼睛都变得猩红,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这次我真的怕了......”
手上没用力气,生怕弄疼了、弄伤了他。
“嗯,帮我倒杯水。”司马昭如无力地说着,眼皮沉重地闭上。
江涟去给他倒水,让他喝完之后就坐在床边陪着他,看着他的睡脸,心如刀割。
黄昏温暖的亮光照进房间里,所到之处都镀上了耀眼的金黄,江涟伸手去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很轻柔,生怕指腹的厚茧会伤着他一样。
江涟俯身,轻吻他的额头,就碰了一下就分开了,就这么看着他,热泪落下,滴到他的脸上。司马昭如好像被烫到了一样,轻轻皱了下眉。
“你怎么那么倔呢?”江涟笑着说:“脾气,性格,哪一个都硬的要死,什么东西都亲力亲为,就是想做得那么完美,怎么不想想自己?别人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吗?高高在上的九千岁啊,我也是你的仰慕者之一,怎么就是不看我一眼?”
没有人应答,连风都没有吹过,他又靠近司马昭如,气息全部喷洒在他脸上。
两人的气息交汇间都是香甜的感觉,江涟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鼻尖,凝视他许久才起身离去。
微风吹起黑色的衣角,一个人在这深宫中慢慢走着,圆月高悬夜空,银白色的月光倾泻而下,九天银河的冷光让这空旷寂静的深宫显得更凄冷。
算算时间应该也快了吧。
司马昭如怎么可能会乖乖养病?就算卧病在床,他也丝毫放不下那么多事情。
“几岁了?”司马昭如端着药,看着那散发着刺激性气味的药水,说实话,他并不想喝下去,想逃了这碗。
江涟站在旁边监督他,眼神一刻地看着,回答说:“三十有五。”
司马昭如抬手就把药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轻描淡写地说:“那也该成家了,怎么还有闲情出来玩?”他试图想转移话题。
换做平时司马昭如根本不听,奈何现在拖着这副病殃殃的身体,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根本就不是江涟的对手。
江涟垂着眼看着那碗微微冒着热气的药,不着痕迹地轻轻叹了口气,回:“没成家,你呢?你怎么又不见成家?”
“我是太监,还能什么原因?你出去吧,我想睡了。”司马昭如掀开被子躺下。
江涟端着药出去,司马昭如心里暗喜,但刚躺下没多久,江涟就又回来了。
“喝了它,我已经放了糖,温度也正好。”江涟一本正经地看着司马昭如。
司马昭如睁眼:“不要,我要睡觉,你出去吧。”说完就翻了个身背对江涟。
江涟看着他那露出的一截雪白纤细的脖颈,仰头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就把剩下的一半放到桌子上,伸手去拉司马昭如。
司马昭如被吵得有些不耐烦了,刚想发火,就被两只大手捧住脸堵住了嘴。
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药顺着嘴角滑到颈间,喝完了一口江涟放开他起身又喝一口去喂他。
司马昭如都愣住了,像一个木偶一样任他摆弄,江涟用手指给他擦了擦嘴角,又用袖子给他擦了擦脖子,扯好被子给他盖上,直起身说:“睡吧。”说完就带着空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