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引清接过魔方,握在手里,一时间还有点摸不清该怎么使用。
在苏鹊舟和戴优许两人的指引下,苏引清很快就上手了。
他将魔方接连变作了好几样东西,最后变成了一条小行星样子的吊坠挂在了脖子上。
霍尔·里帆坐在屏幕前看到了最后,发现小优的内容只记录到了他戴着吊坠上楼休息了。
之后的好些天,这条吊坠一直被苏引清随身带着。
从外形上看,这真的就是一条普通的吊坠,很难被人联想到这个和魔方有什么关系。
再回想起来几天前,苏引清把一条带着魔方样子的吊坠挂在脖子里当饰品。
当时就感觉到了苏引清在试探他对这个魔方的态度,但是当时的霍尔·里帆并不认为这个东西会是真的,因为它太过显眼,反而让霍尔·里帆怀疑他脖子里那条魔方吊坠是不是假的。
但现在,他开始再次对苏引清脖子里那条吊坠产生了怀疑——他怀疑那条吊坠会不会是真的?
从小优的记忆芯片中就能看出来,苏引清从那天过后一直将这条吊坠戴在脖子里。
第一次摘下来是在四月底,戴优许没说清楚是因为什么,只说是工作方面遇到了点小问题,想要借用一下苏引清的魔方来办点事。
苏引清也没多问,就摘下来递给他了。
戴优许拿到手里,发现魔方上还有一部分管理权在他这里,于是提醒苏引清:“这个魔方不是寻常物件,你要小心保管,以免被有心之人利用。”
“好。”苏引清点头应着。
“等我这次用完,你记得把我的管理权撤掉,只留你一个人的就行。”
眼看着苏引清有些不解,似乎是有些不同意这个观点的样子,戴优许又跟他说:“这原本就是给你一个人准备的东西,我需要的时候会来找你要的,我不需要的时候你还是以防万一为好。”
苏引清这才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这一要走,戴优许就没能再亲手还给他。
等到这个魔方再回到苏引清手里时,是被苏鹊舟送回来了。
她在确实过戴优许的尸体后,满身疲态地走了过来,将魔方塞到了苏引清手中。
苏引清手中捧着魔方看向苏鹊舟,苏鹊舟就这么站在原地愣神了许久之后,缓缓抬起头看向了苏引清。
母子俩无言相望,心中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去确认、去解释,但是最终都被疲惫和麻木淹没,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
从戴优许的葬礼开始,苏引清的手指经常会时不时的摸一下胸前的吊坠。
眼神就这么望着前方,没人看得出来他这种时候是在想些什么。
这个魔方再次被要走的时候是在几个月后,苏鹊舟似乎是调换了工作岗位,看上去之前还要忙碌。
她以同样的理由从苏引清手中要走了魔方。
苏引清同样没多过问,就这么递给了她。
之后没多久就听她说,她要出差,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不清楚,让苏引清自己在家好好生活。
“去哪出差?”这次,苏引清问了一句。
然而,苏鹊舟沉默了片刻后,只给了他一句:“工作性质保密。”
“什么时候回来?能给出个大概时间吗?”苏引清追问道。
然而,苏鹊舟回应他的只是摇了摇头。
霍尔·里帆拖动着时间,想要继续将这段时间跳过,直接跳到苏鹊舟回来的时候。
然而,当他有意无意地拖动进度条的时候,总能在看到这段时间里苏引清一个人的身影。
画面中,他的身影不是像现在一样,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那段时间里,不管霍尔·里帆停留在了哪个位置,都能从苏引清身上感受到一股寂寞,这是在此之前,他身上从未出现过的感觉。
于是,不清楚是出于什么心态的情况下,霍尔·里帆放弃了直接跳过这段时间。
他选择了快进,将这段时间的苏引清看了一个遍。
记忆芯片中仅仅代表了小优看到的这部分,而这部分中,苏引清没等有空了就会给苏鹊舟拨个通讯过去,然而每次都是无人接听。
于是,他会忍不住问小优:“为什么她连电话都不接,发过去的消息也从来没有回复过?她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戴拂早就说过,这个小优是个一根筋的。
在这种时候,小优把自己的词库搜刮了一遍,却吐出一句:“不会的。”
之后又列出了接不到通讯的几种可能,让他不要担心。
然而,画面中的苏引清听得面无表情,看样子心情似乎比刚才又糟糕了不少。
于是他拨通了戴优许的号码,下意识地想要去找戴优许吐露一下自己快要难以压制的情绪,然而得到的却是一个来自陌生人的声音:“喂?”
苏引清这才回想起什么,他强行压制着情绪对电话那头的人道了歉:“对不起,我忘了这个号码换人了。”
“啊……没关系。”
电话挂断以后,苏引清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了,当初在戴优许葬礼上没来得及流下来的泪水在这一刻全部补了回去。
然而,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这种孤独与无措将会接踵而来,伴随他许多年,然后成为他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