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面无表情地收回卡片，又从钱包里抽出另一张："再试一次。"

咖啡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桌诡异的三人身上——穿着煎饼裙的林妙妙，优雅端庄的苏晚晚，以及站在两米开外、西装革履的沈砚舟。

"林妙妙，"沈砚舟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别这样。"

"沈总，"林妙妙把POS机往苏晚晚面前一推，"根据合约第七条，乙方有权在服务终止时收取全额尾款。现金还是刷卡？"

苏晚晚瞪大眼睛，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住她的震惊："砚舟，她为什么学我说话的语气？！"

沈砚舟没回答，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林妙妙手中的文件上——那是一份复印版的替身合约，边角已经有些卷边，显然被翻看过无数遍。

"违约金五十万。"林妙妙冷静地翻开合约最后一页，"加上之前垫付的狗粮、辣条和煎饼原料费，合计五十三万八千六百七十二元。零头给您抹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支笔，在合约上龙飞凤舞地签下大名，然后"刺啦"一声——当众将合约撕成两半。

"两清。"

碎片像雪花一样飘落在咖啡桌上。苏晚晚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抓住沈砚舟的手臂："她连撕合约的动作都..."

沈砚舟甩开苏晚晚的手，大步上前抓住林妙妙的手腕："你闹够没有？"

"沈总，"林妙妙仰头直视他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您说过，生意归生意。"

她挣开他的手，从煎饼裙暗袋里又掏出一叠纸："忘了说，这是复印件。原件我留着做纪念。"

沈砚舟的瞳孔猛地收缩——那张纸上用荧光笔标出了合约每个条款，空白处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最醒目的是用红笔圈出的"合约终止条件"旁边，画着一个笑脸符号。

咖啡厅里的手机快门声此起彼伏。林妙妙视若无睹，自顾自地收拾着文件。当她弯腰去捡掉落的笔时，苏晚晚突然开口：

"林小姐，你知道砚舟为什么选你当替身吗？"

林妙妙动作一顿。

"因为你最不像我。"苏晚晚轻笑，"他讨厌矫揉造作的女人。"

沈砚舟猛地转头："苏晚晚！"

林妙妙直起身，突然笑了："巧了，我也最讨厌自以为是的有钱人。"她把笔往桌上一拍，"沈总，麻烦结账。"

走出咖啡厅时，林妙妙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她看都不看直接关机，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去煎饼摊。"她对司机说。

后视镜里，沈砚舟追出咖啡厅的身影越来越小。林妙妙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姑娘，"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她，"和男朋友吵架了？"

"不是男朋友。"林妙妙擦了擦眼角，"是债主。"

城东小吃街，林妙妙曾经的煎饼摊位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她花了半小时打扫干净，刚挂出"营业中"的牌子，第一单生意就上门了。

"加蛋加肠，多放辣。"熟悉的声音让林妙妙手一抖，铲子差点掉地上。

沈砚舟西装革履地站在摊位前，领带松垮地挂着，手里还拿着那份被撕毁的合约复印件。

"五十万。"他把一张支票拍在台面上，"续约。"

林妙妙看都没看支票一眼："不卖。"

"为什么？"

"原料不够。"她低头摊煎饼，"缺了样最重要的东西。"

沈砚舟皱眉："什么？"

"真心。"林妙妙把煎饼装袋，推到他面前，"承惠八块，现金还是扫码？"

沈砚舟没接煎饼，而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新合约。"

林妙妙瞥了一眼，封面上写着《女友聘用协议》。

"条款改了。"沈砚舟翻开第一页，"期限：永久。违约金：无上限。"

林妙妙的手微微发抖。就在这时，苏晚晚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砚舟！董事会都快急疯了，你在这干什么？"

沈砚舟头也不回："买煎饼。"

苏晚晚挤到摊位前，看到那份新合约时脸色骤变："你疯了？她只是个替身！"

"不。"沈砚舟直视林妙妙的眼睛，"她是我唯一想续约的人。"

林妙妙鼻子一酸，突然抄起铲子指向苏晚晚："这位顾客，麻烦让让，你挡着我做生意了。"

苏晚晚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居然用铲子指我？！"

"不好意思，"林妙妙微笑，"职业习惯。"

沈砚舟突然笑了。他拿起那份新合约，当众撕成两半："不要合约也行。"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单膝跪地："林妙妙，我以个人全部资产为聘，请你..."

"等等！"林妙妙打断他，"您膝盖下面有狗屎。"

沈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