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落在最新发布的杂志报道上,屏幕幽光映得他下颌线愈发冷峻。
祁梦歌对他敷衍的态度感到很不满意,她一把夺过手机,顺着莫沉舟的目光看去,视线停留在大标题上——《Dorian家族两亿美金重塑艺术殿堂》。
直到莫沉舟往下翻的时候,突然出现的一张人像图片让祁梦歌浑身一震。
男人身穿的定制西装的暗纹在闪光灯下泛着冷光,无名指上的家族戒指折射出冷冽的光,发胶固定的背头露出饱满的额骨,他英挺的眉眼间挑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他臂弯里的黑发女子正侧头看他,钻石耳钉与钻戒在画面里折射出细碎的光,两人交叠的手指间夹着香槟杯,连衣角的褶皱都熨帖得一丝不苟。
这张无懈可击的幸福合影里,男人手腕内侧若隐若现的月牙形疤痕,正与她记忆中父亲替她挡下 falling palette时留下的伤口重合。
“你认识他么?”祁梦歌喉咙发紧。
莫沉舟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湿意,喉结滚动着将手机往她面前递了递。屏幕幽光映出他微蹙的眉峰:“Mr.Dorian,掌控着欧洲半数艺术品拍卖行。”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过她冰凉的手背:“上个月刚在佳士得拍下莫奈睡莲系列,他太太的个人画展下个月要在卢浮宫开幕......”
话未说完,就被祁梦歌剧烈的颤抖打断,这才惊觉那些带着炫耀意味的艺术成就,此刻正像锋利的刀片,一下下割着她的心脏。
莫沉舟的掌心贴着她发烫的脸颊,拇指慌乱擦去滑落的泪,喉间溢出带着颤意的询问:“怎么了?”
祁梦歌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张西装革履的脸,睫毛沾着泪珠剧烈颤动:“我...见过他。”
莫沉舟僵住,半晌才挤出笑意。指节却无意识叩击手机边缘,发出沉闷的声响:“这位先生一直在英国...”
话没说完,祁梦歌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断了他:“我就是见过!”
莫沉舟喉结重重滚动,指腹抚过她泛红的眼角,沾了满手滚烫的泪。见她固执地咬着下唇,连睫毛都在剧烈颤动,心头突然泛起钝痛。
他将人猛地搂进怀里,下颌碾过她柔软的发顶,声音沙哑得厉害:“好,不准哭了。”
话音刚落,滚烫的唇已经压下来,先是轻轻啄吻她颤抖的眼皮,又顺着泪痕一路吻到嘴角,最后狠狠咬住她的下唇,像是要用这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将她所有的委屈都吞进腹中。
结束后,祁梦歌抽着鼻子,指尖牢牢勾住莫沉舟的腕骨就往校外拽,发尾扫过他手背时带起一阵痒意:“走,喝奶茶去。”
莫沉舟任由她拖着走了两步,突然想起课程安排,垂眸轻笑出声:“我一会儿有课。”
闻言,祁梦歌猛地松了手。
她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发梢凌乱地贴在泛红的脸颊上,眼睛湿漉漉地盯着他:“所以呢?我重要,还是你的课重要?”尾音不自觉地打了个颤,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莫沉舟呼吸一滞,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胸腔里的心跳却突然擂鼓般轰鸣——这算什么?小猫终于舍得露出柔软肚皮,明目张胆地讨要偏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