谙达师傅们上场了,果然如四哥所说,今天他和八九十以及跟他们的哈哈珠子都要去挑选小马驹。
胤祹倒腾着小短腿儿跟大家来到校场西面的马厩,第一眼就相中了站在角落里吃草的那匹毛色发青的小马。
青色小马驹鬃发顺滑明亮,长长的马嘴嘴里嚼着豆子,四蹄活泼地转动着,胤祹可喜欢它身上这股活泼劲儿了,跑过去从槽子里抓起一把豆子递到小马驹嘴边。
小马驹一点都不认生,凑过去一卷一卷,就把胤祹手里的豆子全部卷走了。
小马好感度,+1,+1。
胤祹第一次发现这么喜欢他的小动物,激动地忍不住蹦跳起来,指着它说道:“谙达,我要这一个。”
托合齐低头,看向站在青海驹前面的小豆丁,正要答应,赛富礼走过来说道:“谙达,让我要这一匹吧,我进门的时候就相中它了。”
胤祹瞬间小眼神凶狠地看向赛富礼:“我先要的,我没有进门的时候就相中它了!”
胤祹对这种抢他东西的人,有种本能的惧怕,同时又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厌恶,现在的他不用刷好度,今天的这股恶势力一定要抗争到底。
赛富礼耸耸肩,脸上带着一点无所谓的笑意:“那我们就请谙达决定吧。托合齐谙达,你会因为是十二阿哥的舅舅,而故意偏袒他吗?”
托合齐眼神公正地说:“赛三爷过虑了。”
胤祹马上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见这个托合齐转身对他说:“十二爷,你年纪太小,这个小马驹对你来说有些过于高大---”
“啊。”
话没说完,被胤祹一个小拳头打在鼻子上,发出了一声闷哼。其实要不是托合齐为了跟胤祹说话方便而稍微蹲下来,胤祹还够不着他。
打完人的胤祹,心口怦怦狂跳,小拳头也一麻一麻的,看了看都因此看向他的众人,一下哭出来:“哇---”
狗腿子,竟然敢欺负我。什么我舅舅,他其实是赛富礼的舅舅吧。
赛富礼都没有反应过来呢,这一阵哭声就不停地冲击着耳膜,只觉得魔音贯耳。
那边已经骑马射了两箭的太子听闻吵闹声,拍马赶来,曳缰停下,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锁色抢先说道:“十二阿哥打了他舅舅,他自己还哭。”
胤祹:“二哥,是他们先欺负我。赛富礼想抢我的马,这个人就帮他抢。”
胤礽的眼神冷下来,问道:“是怎么回事?”
托合齐不想因此得罪钮钴禄氏,忙跪下来请罪。
胤礽厌烦道:“赛富礼,锁色,你们不要觉得十二年纪小好糊弄就欺负他。更不要亲疏、尊卑不分。”
这两人脸色唰白地跪了下去,托合齐的脸色也白了一片。
最终在胤礽的主持公道下,胤祹拿到了这匹青色小马,并且立即破涕为笑,抱着小马驹给它取名为“艾玛”。
校场上不时传来胤祹喊艾玛的声音。
“艾玛艾玛,走这边。”
把他的兄弟们蠢得没眼看。
胤祚偷偷跟四哥吐槽:“什么人会给小马驹取这样的名字,好像是在骂人一样?”
胤禛很难控马,学得非常认真,看了一眼上手就骑上小马驹带着他来回转的胤祹,笑道:“你不要对胤祹太苛刻了。”
胤禛觉得胤祹自从跟着苏麻么么之后,这变化挺好的。
胤祚撇了撇嘴,真是的,四哥为什么对十二要比他对十二还好?
赛富礼最后选的是一个白色的小马驹,冷冷地看了眼那个愚蠢的胤祹,嗤一声冷笑道:“他额娘他舅舅一家子包衣奴才,竟然敢打我。我家祖宗跟着太祖|爷打天下的时候,他万琉哈氏还在边境放羊呢。”
一个身穿浅紫色万字纹箭袖的少年策马而过,停下来看着蹲在校场边的赛富礼:“你怎么不去跟着十二阿哥?”
赛富礼站起来,脸上的嚣张一变而为讨好,“达炎,今天该你当值吗?刚才竟然没有看见你。诶,别提了,咱们这位十二爷出身不怎样,脾气架子倒是大得很。”
达炎是佟佳氏这一辈子的长子长孙,尽管他父亲夸岱跟他祖父佟国纲的关系很僵硬,却一点都不妨碍他祖父对他的疼爱。
达炎略微压低身体,似笑非笑说道:“赛富礼,看在咱们两家有亲戚关系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在宫里说话要注意。什么包衣不包衣,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这些受宠的皇子生母,哪一个不是包衣?”
赛富礼的冷汗下来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达炎笑道:“你说你没有那个意思,谁信?再说,皇子们的母族是否为包衣,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宫里的宜妃娘娘,可是凭着生育三子的功劳,在去年这个时候终于办成了给她娘家全家抬旗这样的大事呢。
从正黄旗包衣,到镶黄旗一佐领,这份荣宠谁家不羡慕?就这样还敢在宫里说什么包衣不包衣,简直是愚蠢至极。
十二阿哥敢不叫托合齐舅舅,但是你一个外人敢点名托合齐包衣不配当十二阿哥的舅舅,那还真是不要命了。
别看皇上不怎么管十二阿哥,那他也不是你一个外三族的庶子所能欺负的。
达炎点了赛富礼几句,见他老实下来,笑道:“想出气,就要从真本事上来。”
赛富礼:怎么从真本事上来?
达炎笑了笑,“十二阿哥好像没有什么学习天赋,瞧瞧,连一匹小马都骑不好。不知道拉弓射箭是怎么样的,啧啧。有的人就算是天潢贵胄又怎么样,还不是什么都学不会。”
赛富礼看向正拿着一把小弓箭在把玩的胤祹,眼神逐渐冰冷下来。
锁色等达炎走开,才走了上来,问道:“你要做什么?”
赛富礼露出一抹笑容:“你就看好吧。”
哈哈珠子就是要陪伴皇子练习骑射的,按理说今天赛富礼锁色在胤祹身边当值,他们就要辅助胤祹学习骑马拉弓。
赛富礼骑着他后来随便挑选的一匹马走上前,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意:“十二爷,奴才来陪您练习骑射。”
胤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赛富礼像是没有被打脸的自觉一样,双腿夹紧马腹,取了一张弓走到胤祹旁边,咻一声把箭射到了六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