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两日……
想到这里,闫双成心中隐隐不安,下意识凑近璟宸,仔细打量他的状态。
“想得如何了?”
璟宸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却将闫双成吓了一跳。
他本就蹲在璟宸身旁,这一惊,直接跌坐在地。
“殿下,您能不能别这么突然?我若被您吓出病来,您的病可怎么办?”
闫双成无奈地拍了拍衣袍,索性坐在地上,捏着下巴皱眉分析。
“确实,您这种前一天发病,今天又发病的情况从未见过,但您每次发病的时长却短了不少。
不仅如此,前一次你在狼毒山发病之时,我并未给您用药,可您还是挺过来了。”
他又凑近了些,双眼仔细端详着璟宸清冷的面容。
“而且,从您的感受来看,发病时的痛苦应该也比以往轻了许多吧?”
璟宸淡淡瞥了他一眼:“说重点。”
闫双成神情一肃,正色道:“依我推测,殿下虽发病频繁,但身体实则正在好转……怪哉怪哉,我并没有调整您的药方,也没有改动施针方法啊。这两日,您可曾做过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
璟宸眸光微闪,除了和太子妃接触,这段时间似乎并无其他异常。
难道……是她?
他默然起身,走向更衣室,换好衣物后,在闫双成的陪同下从地下密室走出。
明崑早已等候在外,见璟宸出来,脸上掩不住笑意,上前关切道:“师兄,您猜斛三那边如何了?”
璟宸淡淡扫了他一眼,心中已了然。
多年前,他们便在北翟朝堂安插了线人,朝堂上的一举一动,质子府皆了如指掌。
只是如今的北翟朝堂已无甚趣味。
那些曾与璟宸斗智斗勇的朝臣,自知不敌,纷纷在威逼利诱下投降,只要银两到位,什么违心之言都能脱口而出。
拓跋元晦自然也得了璟宸不少好处。
原本以为留下个漏洞给斛老三,指望他能多撑些时日,激起璟宸的兴趣,谁知他竟如此不堪一击,实在无趣。
正思忖间,璟宸忽见院中有几处新鲜脚印。
北翟人的武功路数与中原大相径庭,轻功步法亦迥然不同。
眼前这些脚印,显然不属于质子府中人。
他循着脚印一路寻去,竟来到了傲雪院。
明崑与闫双成也注意到了脚印。
明崑眉头紧锁,担忧道:“难不成,太子妃被北翟人掳走了?”
闫双成蹲下身,仔细检查脚印与周围痕迹,摇头道:“不可能。若发生过争斗,脚印不会如此整齐。”
明崑不以为然:“那傲雪院正殿空无一人,又作何解释?”
璟宸却一言不发,只静静立于一旁,目光投向院外,似在等待什么。
不多时,一名蒙面男子悄然现身,低声道:“主子,人已到十里亭。”
……
北翟皇都外·十里亭小屋。
夜色如墨,月光洒在寂静的小屋外,映出一道纤细的身影。
那女子身着劲装,眉目清冷,四下打量一番后,便推门而入。
屋内,阿青正襟危坐,手中捧着一副鲛绡手套,正用药水细细浸泡。
那手套上还残留着几丝淡淡的花香,正是方才采摘狼毒花时所用。
狼毒花拥有世间奇毒,触之即令皮肉僵硬,若非阮云以医术配制了这副药水浸泡七日的手套,阿青也不敢轻易触碰。
见阮云推门而入,阿青立即起身,抱拳恭敬道:“谷主。”
阮云随手关上门,眸光扫过阿青手中的手套,又走到一旁的柜子前,轻轻打开。
柜中赫然摆放着那株狼毒花,花冠硕大,花瓣厚实,其上竟生着一排排细密的牙齿,宛如活物般狰狞可怖。
她绕着狼毒花缓缓踱步,目光专注而深邃,似在思索什么。
忽然,她伸手。
阿青心领神会,递上一只碗,碗中盛着一块鲜红的肉块。
阮云执起筷子,夹起肉块,轻轻靠近狼毒花的花瓣。
那花瓣似有灵性,甫一触及肉块,便迅速合拢,随即分泌出黑色的汁液,将肉块包裹其中。
阮云眸中闪过一丝满意,轻声道:“《奇花异草经》果然不虚,这狼毒花即便被摘下,仍能吞食血肉,当真奇异。”
她放下筷子,转身从柜中取出一盏灯,又拿出早已备好的药水。
《奇花异草经》有云:狼毒花晶需要三蒸三炼,每炼必见血光。
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后,那器具中渐渐凝结出一颗黑色的晶体,晶体表面隐隐泛着五彩光芒,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阿青见状,眼中难掩喜色,激动道:“谷主,成了!”
阮云满意地点点头,将那黑色晶体小心收起,眸光中透出一丝深意。
她轻声道:“这狼毒花的药性极强,若能善加利用,定能解赏儿体内之毒。此事需得谨慎,不可让旁人知晓。”
阿青点头应下,神色肃然:“小姐放心,阿青定会守口如瓶。”
“你要守口如瓶什么?”清冷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